谈到工作,严闻军忘记了一切私事,而一丝不苟的态度,正是他这一辈子的缩影。
直到与李洪亮两个人研究完具体的工作方案,待他离开了之后,严闻军这才想起自己与夏左阳之间的约定来。
坐在办公桌前,严闻军苦思了许久,想要做的事,必须有一个突破口,而他能想到突破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江州市人民法院的一个老战友,马立波。
想到这里,严闻军拨通那个许久没有用过的号码。
“喂?哪位?”电话的那端,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而低沉的声音。
“是马立波吗?”严闻军试探着问道,因为那个号码,已经有五六年都没有用过了,他甚至不敢确定这个人还在不在,或许这个号码有没有被换过。
“是我,你是?”
“我是严闻军!”得到了确定的回答,严闻军才将放开了声音。
“小严?真是你啊!”对面的声调略微往上提了一些,而那刚才还有些低觉的声音因为兴奋或是激动有些颤抖了起来。
“老班长,可不就是我嘛。”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或许是因为没有了疑惑,对面的马立波说话也是放开了,随意的喝斥了一句,但那喝斥声中,却是掩不住听到战友的声音那种兴奋与开心之情。
“你说,上一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马立波质问了一句。
“应该是六年了吧?”
“六年,是啊,真是快啊,一晃六年都过去了。你小子,六年整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是吗?”
“你看你这话说的,老班长,我这不也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吗?”
“少来这套,打个电话很费劲吗?没有心就说没有心,找那种没有营养的理由干嘛。”
“好啦好啦,老班长,别在这挤兑我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样总行了吧?”
严闻军一脸的无奈,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的他话,确实是说对了一半,监区里的工作,没有年假工作之分,尤其是像他这种老资历的工作人员,因为在要处理的事情更多,所以工作量则是更大。偶尔想要给一些老战友,老同学打电话,也总是被那些工作上的事情给打断,久而久之,这些个人的友情方面等等的问题也就被无限的搁置了下来。
而打这通电话之前,想到马立波那年轻时的火爆脾气,严闻军早已做好了被他臭骂一顿的准备。
“你还是那老德行,就是一块滚刀肉,撕不长,拉不团的,算了,我也懒的跟你生那气了。”
其实做为老战友,严闻军能主动打电话过来,马立波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并不会为因为隔了几年未见就冷淡下来了。
“说吧,说我有什么,我猜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求我,不会轻易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听到马立波的语气有所缓和,严闻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他的问题也是笑着回答道:“老班长,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种无情无意的小人一般。”
“你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行了,别卖关了,你要非说你是要叙旧,一会你就别说了啊。”
“哎,别别别,老班长,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我就知道,你小子嘴巴一张,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还跟我在这里卖关子耍心眼儿。”
“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慧眼。”
“行了行了,说正事儿吧。”
其实马立波并不反感严闻军找自己办事,毕竟对他来说,即使是求人,能找上自己,都说明你在别人的眼中还有着价值,更何况他深知严闻军并非那种无情无意的市侩小人。
“那我就直说了啊老班长。是这样的,我想查一件十五年的案子。”
“十五年前?”
电话那端的马立波闻言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想要将十五年前的案子翻出来,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十分的清楚,而问题的关键是,严闻军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老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事,但追究这种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既然在警界,就不该不清楚吧?”
马立波严肃的问道。
“老班长,我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有些为难,但我这一次也是受人所托,而且我个人也是很感兴趣,所以对这件事,我也想认真的调查研究一下。”
马立波听了严闻军的话,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对方如果要查十五年的案子,一定是要为了帮人翻案,而如果想要翻案,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后面会牵扯到的人和单位就多了去了,且不说他不一定能查的出来,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就算退一步讲,真的让你查出点什么来,到时候会不会有后续的连锁反应,那更是一个未知数。
正因为如此,已经结案的那些案子,一般警界的人都会视其为禁区,不愿意去过多的碰触,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偶尔遇到这种事,能闪身的也尽量不让自己被牵连进去。
而做为严闻军,如何会不知道这基中的利害,在感觉到了马立波的沉默之后,他明白对方一定也是十分的为难。
“老班长,这件事我也知道一定会让你十分的为难,不过你不必担心,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件事超出了你的承受范围,我可以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