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观察的太细微了,想她阿朱自认易容术天下一绝,这几年还从未失败过,未曾想这次却败在了东方瑾手上。
此时范六娘也已经在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她紧握着东方瑾的衣袖,犹不相信的看着阿朱,哪怕是现在,她依旧没看出这人哪里像个女子。
“狐狸,他真的是女人?”
“如假包换,小娘子,可否取下脖子上的布带?”
阿朱轻轻一笑,解下布带,范六娘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没有喉结。这...天下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术?
赵有恭坐在凳子上轻松地喝着茶,见范六娘跟阿朱唠叨的有些多了,他轻轻地点了点桌面,挑眉笑道,“东方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本王该杀了你,还是放了你?”
东方瑾是个蠢人么?当然不是,这一点赵有恭很清楚的,可就是一个如此聪明的人,却轻而易举的将生命交到别人手中,要说没有点理由,可真有些说不过去的。赵有恭在等待着东方瑾的回答,东方瑾却不慌不忙的整了整有点乱糟糟的长袍,六娘心中可是七上八下的,见他这般做作,当即推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整你这件破袍子?”
“你这女人....不可理喻”东方瑾不敢冲六娘发火,也只能嘟哝一句,重新坐下,他很认真地问道,“殿下,可否回答某家一个问题?”
“说!”
“殿下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仅仅为了一个龙门县?”
“一个小小的龙门县,岂是本王的目的?先生既然如此聪明,那该知道什么叫做鱼跃龙门,本王就是要做这条跃龙门的鱼。灭龙门沙匪,以流匪之名安插一支精兵,待时机到来。经龙门山、壶门山、门山、独战山,北上控制绥德军,南出云中。据潼关、函谷关,进而独占关中!”
听着赵有恭狂傲的畅想。东方瑾是又惊又喜,占龙门以待时机,进而夺取关中,以作征战之资,成就不世之伟业,这不正是他东方瑾当初的设想么?只可惜,郭三彩永远都看不到这一点,他的格局就只在龙门这一亩三分地上。
方今之世。非君择臣,臣亦择君,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东方瑾知道自己的性格,他永远成不了主,所以他只能做个良臣,当年出方山谷,他为的就是找一明主,辗转多处,流落在龙门。郭三彩却不是他要找的人。原以为自己命运不济,昨天还提起要与六娘隐世而居,未曾想。不经意间,竟在这怪异的环境中,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此时的东方瑾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多年的人,当看到一片绿洲,他几乎本能的奔跑过去。
站起身来,东方瑾一撩长袍,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拱手拜道,“小人东方瑾。拜见主公!”
懵了,赵小郡王瞪着眼晕乎乎的。阿朱更是不堪,张着小嘴。呲着一口小白牙,这人是怎么回事?刚挨了一顿揍,现在纳头便拜,还说什么主公,听说过毛遂自荐,但也没有这么自荐法的吧?
别人自荐,大都会先卖弄下才学,争取让对方来个主动相求。可东方瑾够干脆,人家直接不要脸皮了。看着东方瑾,赵有恭想到了后世考公务员的,一个个往里边挤,能抢到一个名额,能够高兴老半天。啥时候,他赵某人也如此吃香了?
“东方先生,你这是....”
“小人腹有良谋,奈何无处施展,今日得遇殿下,当真是久旱逢甘霖,只要殿下肯用小人,小人愿做殿下手中千里马。”
“....东方先生,你可知,本王身边已有章士平?”
“章士平强于大局,善于政务,小人强于诡计、人心、兵法韬略!”
“本王很穷,养一章士平已是艰难!”
“小人不要薪俸,并且,小人手段颇多,还可为殿下抢钱!”东方瑾双眼放光,大义凛然道。
“噗”赵有恭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不过他对东方瑾口中的抢钱之说还是挺感兴趣的,“先生请说,如何抢钱法?”
“西夏羌人、党项人、皇族党项常有征战,银州、洪州、龙州、贺兰原一带非常乱,殿下可派一支人马扮作羌人或党项人趁火打劫,强的牛羊毛皮药物尽数运回同州,再贱卖与其他人,如此一来,既可的钱财,又可繁荣同州商业,当是一举多得。另外,辽国西南草原一带甚是空虚,可由一支人马扮作马匪,劫掠那些小部落,赚的牛羊,尽数卖与河东商人。”
东方瑾说得是滔滔不绝,越来越兴奋,赵小郡王听的是两眼发直,心肝发颤,这东方瑾是个大大的人才啊。他这些敛财的主意,太缺德了,简直就是薅别人羊毛,温暖自家床榻,不过,赵小郡王很喜欢,因为他就喜欢薅羊毛了,更何况薅的还不是自家羊毛。
“好好好,先生大才啊,本王真是后悔没有早日得会先生啊,若是早有先生帮扶,本王何至有今日之穷困!”
赵小郡王神色激动,一副明主得遇良臣的架势,看他起身扶着东方瑾,就差来个热烈拥抱了。东方瑾更是不堪,嘴唇子哆哆嗦嗦的,眼睛里竟然有点湿润了。
阿朱觉得自己快吐了,以前觉得殿下就够无耻了,好像天下间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今日总算开眼了,没想到还有比殿下还不要脸的人。东方瑾,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有他和殿下相互配合,可真算得上“狼狈为奸”了。
“公子,切莫相信这人,此人太过诡诈,小心他给咱们使什么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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