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炒股总是亏损,连续补了多次保证金。
最后,客户再也没资金可补,在临近春节放假之前的几个交易日,选择了与孟匀易中止配资炒股合同。
过完农历春节,孟匀易把配资退回的资金又匀出一半买了股票型基金,剩余资金继续以最保守的方式——储蓄存款保管着。他的前妻杜亚菊,也照着他的方式,打理手头闲钱。
孟匀易在公司里几乎成了独行侠,他只扫自己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转眼到了二零零六年五月,税务局突然要来公司稽查的风声不知从哪传来,一时间,财务部、黄建立大为紧张,大家都跑来询问孟匀易,而且,黄建立发问的时候还特别交待,如果觉得有摆不平的事,需要找人帮忙,要马上提出来。
对于这阵空穴来风,孟匀易颇感奇怪。
这几年,公司虽然效益不好,税收贡献度的确是小了些,但各项纳税申报完全正常,根本不存在偷漏税行为,没理由招来税务稽查呀。再说,真来稽查,以自己对业务的自信,也是能够坦然面对,没什么可担心的。
孟匀易照着自己的意见直说。
但这件事,孟匀易越是不以为然,大家却表现出更加的紧张。因为,吹风的人恰是雷正,他自诩在税务局有“铁哥们”,“铁哥们”给他透风,上头要点“继富往”来查。同时这回的吹风还带有斥责贬低的口气,说财务所有的人,信息闭塞得像个聋子,平时对外应酬交际的事全都白干了。
这事自然很快也传到雷志森那,出于宁信其有,出于黄建立的那句话,“稽查要真来了,只要撒网一拖,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想要鱼还是想要虾的问题。”
当即决定,这件事,就交给了雷正去摆平。
他的确“神通广大”,稽查“果真没来了”,雷正最后拿了五万白条来公司报账。从此以后,所有有关税务方面的应酬和交际,孟匀易悄悄退后,全由雷正代替财务去打理。
其实,退不至于就是失败,对于这种有备而来的明争暗夺,退就意味着一种保全,一种生态平衡。孟匀易开始越来越看透、明白并学会遵从这一法则。
他果然没错,退,换来的是平衡,换来别有用心者对他肚量的不得不叹服与认可,这些,让他得到了在银行信贷融资方面自由施展的空间。所有的这一切,让他丝毫没有丢失雷志森对他的倚重和赏识,因此,他的收入和待遇并没有因一项又一项的大权旁落而削减。
他在纷繁复杂的争权夺利中尽量把自己当作一团空气,工作必须以外的说话和交流都极力回避,无论天冷天热,他都尽量掩着自己办公室的门上班。
所以,他忙的时候确实会有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的着急,但闲下来的时候,也时常会有空虚无物时光难耐的寂寥。
这些天,闲来无事,孟匀易又想起了翁孝道。
翁孝道,应该并不像宋柳想象中那么坏。他的确是基层司法所的干部,宋柳面前,他自称在司法局工作,其实也并无大相径庭之大谬;他应该算个清官,因为他手上没攒多少闲钱,他老婆是公立学校的老师,如今一家三口,还住在一个政府集资盖起来的小居室的小区内;说他清官,也许是他所在的部门的确是个清水衙门,没环境贪、没机会贪,若换个很浑水的衙门,贪不贪,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的确很懂得享受人生,很懂得玩。这一点,自己完全不如他洒脱。自己往往心事太重,所有问题喜欢认真,喜欢刨根究底。而他,对于逢场作戏之事,尤如过眼一幕,过后,心中根本不留印痕。
孟匀易在电话里,第一次说了这样的话,“老兄,往后有什么多彩的节目,别忘了关照我。”
翁孝道果然记挂着孟匀易,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就给孟匀易打来电话。
孟匀易照着翁孝道发来的地点和包厢,找到了一家有些陈旧的ktv。包厢里本来男四女五,孟匀易一来,正好平衡了。
五个女的,看上去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长相身材平平,歌唱的也偏一般,但是玩起来却很嘿。其中两个还化了浓妆,尤其是跳起舞时,个个显的都很会骚首弄姿。
翁孝道俯在孟匀易耳边轻语:“这些娘们都是我们本地人,坐你身边的这位,离婚一年多了,身高矮了些,但和你很配,要是有意,我看可以考虑相处,玩一阵子。反正大家都看得开。”说完,又朝自己身边坐着的那位女子方向努下嘴,“俺的这位,老公和她以前都在一家大型台企上班,老公这几年出国挣钱,留下她在家独守空房,还带着两个小孩。我们俩就在她工厂附近租了一间民居,一有空就悄悄见面。还有那几位,也都是看得开的女人,只不过,现在已经都‘明花有主’了。”
怪不得,孟匀易想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女子,刚才一直在自己面前说,昨天在一家店里看上了一款名牌女包,准备一两天过去把它买下来。
这应该是在给自己一个献殷勤的暗示吧。
看着大家逍遥的神态,粗俗的嬉笑挑逗,一晚上下来,孟匀易觉得,自己还真不习惯这种场合,也不适合去找这些游戏人生的随便女子苟且。
转眼到了二零零六年岁末,“匀力”在营销组织上的所有招数和力道逐步发挥到了强弩之末,销售颓势已完全暴露出来。随着以往不停叠加的促销政策、宣传物料、广告、促销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