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钥匙打开房门,杨阳扶着依凝走进室内。
狭隘的空间,窗口窄小,采光并不好,走进来眼前一片昏暗。杨阳摁亮了墙壁的开关,灯光亮起,照亮了小小的墙皮斑剥的客厅。
狭长的凤目犀利地扫遍室内,没看到熟悉的小身影迎出来,他不由有些意外。
将依凝扶到陈旧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艺沙发里坐下,他开始到处寻找臭臭。
可是刚刚挪动脚步,他就被摆放在门口的一把小椅子吸引住。
小小的儿童椅可以用来做玩具,也可以用来踩在上面玩耍,他记得臭臭就喜欢踩着小椅子爬高。
目光再次接触到旁边的门锁,他发现自己竟然犯了个致命的疏忽。
臭臭的身高加上小椅子的高度,刚好能够到门锁的扳手。而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加锁。
奔向门口的脚步失去了一贯的平稳,微微有些趔趄,他测量了下高度,没错,臭臭站在小椅子上可以够到门锁的扳手!
难道……孩子自己打开房门出去了?杨阳忽地推开房门,外面是黑漆漆的楼梯,这幢快要拆迁的旧民居采光度极差,即使在大白天,楼梯道里也需要开亮电灯,否则会影响视线。而以臭臭的身高根本不可能够到触摸式的电源开关,小小的身躯想要在黑暗的环境里爬下五层楼梯更是天方夜谭!
一个人呆立在楼梯道里好久,突然,杨阳嘴角绽起一抹冷笑。他笃定地转身,恢复了平静。
重新走进室内,他关阖房门,很随意地吆喝道:“臭臭,出来啦!”
没有任何的应声,他仍然很平静地说:“快点儿,别躲猫猫,爸爸知道你藏在里面,待会儿把你揪出来看不拍红你的小pp!”
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反应,杨阳只能施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妈妈来了,想不想妈妈?快过来!”
这句话十分奏效,只见卧室的房门打开,一颗小小的脑袋探出来,好像在探究杨阳有没有在欺骗他。
“妈妈在那里!”杨阳指着坐在沙发里的依凝,慈爱地对孩子笑道。
终于看到妈妈了,臭臭不再犹豫,他爆发出一声激动的欢呼,打开房门,摇摆着小小的身子,向着沙发上那个梦寐以求的熟悉温暖的怀抱扑过去。
“妈妈,妈妈!”臭臭扑进了依凝的怀里,动作敏捷得爬上她的膝盖,像只可爱的小松鼠围绕着妈妈直打转。
依凝以为自己眼花了,臭臭可爱的小脸蛋近在咫尺,她能嗅闻到他熟悉的奶香气息,那么活泼可爱,乌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俏皮和狡黠,像只小浣熊般抱着她又亲又舔。
她想伸手抱住孩子,可是四肢都不听从她的神经控制,就连动动手指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杨阳走过来,他紧挨着依凝坐下,一手习惯性地揽住她的纤腰,一手将顽皮的小臭臭拎过来。
“臭小子,敢跟爸爸耍心眼!”杨阳想起刚才的虚惊一场,不由仍然心有余悸。这个小子,人小鬼大,学会吓唬他了,而他还差点儿被他吓到。
如果不是具有丰富的反侦探经验,他还真误以为小东西趁他不在家偷偷跑掉了。
想想不禁汗颜,他竟然要转用专业的反侦探经验来思考这个孩子的动机和行为,如果再过几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如此有把握。
绝美的大手温柔地摩挲着依凝的腰部,她周身的麻醉感慢慢地消失。
尽管仍然四肢无力,依凝却能慢慢地抬起手臂,她终于可以触摸到朝思暮想的可爱小脸蛋。
“臭臭!”依凝悲啼一声,将臭臭绵软的小身躯搂进怀里,发疯般地亲吻着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迸落而下。
“妈妈!”臭臭显然也很思念妈妈,他挥舞着小手臂摸着妈妈满是泪水的脸庞,高兴之余微微有些遗憾。女人,太能哭了,他妈妈也不例外,眼泪多得能淹死人!
“宝贝!”依凝抓住他挥舞的小手臂,确定他的两条手臂都完好无损,“哇”一声放声嚎啕。
臭臭皱起小脸蛋,求救的目光射向旁边的杨阳——杨阳爸,女人为什么老是哭?
杨阳伸手摸了摸臭臭可爱的小脑袋,解释道:“她太想你了!”
“别碰他!”依凝见到杨阳碰触臭臭,不由十分得紧张,她像只护崽的母兽般怒不可遏:“不要碰他!”
大手滞在半途,他缓缓缩回来,美丽的凤目涌起幽伤。半晌,他呐呐地跟她解释:“我不会舍得伤害他,那个孩子不是臭臭!”
“那个孩子就不是爹生娘养的吗?你怎么狠心对那么小的无辜孩子下手……”依凝说不下去了,她甚至不敢正眼直视这个曾经跟她朝夕相伴的男孩,那么温润善良,说话连高腔都不会抬的温柔男孩,他怎么能够做出如此凶狠残忍的事情。
“我没想要伤害他,是凌琅逼我的!”杨阳扳过依凝娇躯,迫她对视他的目光。急切地解释道:“凝凝,我很想你!我想快些带你走,凌琅他阻拦我!”
“你妄想,我不会跟你走!”依凝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和臭臭仍然处在险境里,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来挟持他们母子俩离开。
面对依凝斩钉截铁的拒绝,杨阳并没有恼羞成怒,他的神色那么无助而伤悲。幽幽地道:“我不能没有你们母子俩,尤其拥有过……我无法承受失去!”
“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只要你放过我们母子,我保证不让凌琅伤害你!你走吧,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