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垚垚起身告辞,秀文和菱香一起去送她。
待她走远了,秀文转身回到雅间,看着正慢慢品茶的许濂骅,问道:“少爷,您今日为何要这样为难宋窈娘?”
许濂骅抬头,脸上笑容温柔可亲,眼神却晦暗不明,道:“怎么,为你的贵人打抱不平?”
秀文吓得一个激灵,自己的心思竟被猜的一清二楚,再不敢多言,忙表忠心道:“奴才是许家的奴才,奴才不敢忘本。”
许濂骅听罢,眼神才算有点温度,笑道:“你虽是我许家家生的奴才,但如今已是一店掌柜,便不必再以奴才自称。”
秀文面上感恩戴德,心里却暗自发誓,她成秀文绝不会给人当一辈子的奴才。
许濂骅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也该给颗糖吃了,便道:“你的用心我心里清楚,这些年做得不错。”
秀文面露惭愧,垂首道:“秀文不敢当此赞誉,这些年芳林阁收入年年下滑,是我经营不力。”
“你不必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芳林阁式微的原因我心里有数。”
最初几年芳林阁虽是三家规模最小的却是成绩最好的,后来其他两家和林香两家搭上关系后,芳林阁的生意才开始走下坡路。
这怪不得秀文,货源比不上别人,她再能干也回天乏力。
秀文看许濂骅没有真的生气,才安了心,大胆道:“少爷,恕秀文直言,林家和香家虽然与我们也有往来,但是明显对卢家和乔家更为上心,宋窈娘于我们而言也是更好的选择。”
“这我心里清楚,但是商场博弈,太过急切那是大忌。”
秀文点头受教,道:“少爷的意思是,宋窈娘定下了?”
许濂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为何少爷又要与她定下一月赌约?”
许濂骅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笑得高深莫测,道:“她输了,自然只能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
“那她要是赢了呢?”
许濂骅眸色越发幽深,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道:“那就更好了。”
秀文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那笑容满含算计,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许濂骅看着她,道:“淮安府的陈掌柜年事已高,前几日自己请辞了,待和宋窈娘的事情定下,你便去接他的手吧。”
秀文大喜过望,自己果然押对了宝,只是推举之功,自己便升了一级,宋窈娘果真是她的贵人!
不敢再打扰主子,秀文便告退了。
回道芳林阁,宋垚垚正在店里等她。
“妹妹怎么在这里?”
宋垚垚迎上去,问道:“秀文姐一脸喜气,可是有什么好事?”
秀文此刻看她越发顺眼,也不隐瞒,把自己升职之事说了。
“这样大的喜事,秀文姐也不事先给我透个风,我这两手空空就来了。”
宋垚垚一副故作埋怨的表情逗的秀文脸上笑意更深。
“不是我有意瞒着,实在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妹妹出现便是最好的大礼,何须跟我客气。”
又问道:“妹妹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宋垚垚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与许公子定下为期一月的赌约嘛,再去做新的脂粉已经来不及了,便想从姐姐这里借些拿去做样品。”
秀文听了,很是爽快的应了:“快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你要是需要尽管来我这里拿,我便是不卖也得先紧着你大事。”
宋垚垚接道:“那我便不跟秀文姐客气了。”
“这样才好。”
想到那个赌约,秀文不免替宋垚垚忧心,问道:“妹妹,你与少爷的赌约心里可有办法了?”
宋垚垚摇了摇头,答道:“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只是这么大一批货,松安县是肯定吃不下了,我想着要不要去府城和周边的县城看看。”
秀文想起少爷吩咐下的事,有意提点,道:“整个淮安府上的了台面的铺子也就那几家,卢乔两家的铺子你不能去,其他恐怕也未必会愿意冒着得罪许家的风险来收你的东西。”
宋垚垚皱起眉头,她答应赌约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但是听秀文这么说的意思是许濂骅可能会从中作梗。
果然是商人本色,端的阴险狡诈,会压榨人。
宋垚垚跟秀文道了谢,感谢她告诉自己这些。
秀文摆摆手,道:“少爷既然没有瞒我,就是想借我之口告诉你。窈娘,你跟少爷斗,赢不了的。”
宋垚垚面露嘲讽,眼睛里满是不服输的斗志,坚定道:“一月之期没到,现在论输赢还太早。”
秀文虽不看好宋垚垚,却也不想再泼她冷水了。
宋垚垚不想气氛如此沉闷,找了个话题:“秀文姐去了府城,也还是做脂粉铺的掌柜吗?”
提到这个,秀文脸上立马光彩照人,答道:“府城的铺子也叫芳林阁,除了比这里要大上不少其实没有区别,也是既卖脂粉,又经营珠宝首饰。”
宋垚垚点头,心道:这算是连锁店了吧。
秀文环顾了一下店铺,感叹道:“我在这快10年了,如今要走了,还真舍不得,也不知道以后会是谁接管这里。”
宋垚垚见她有些伤感,安慰道:“想必许公子会再聘一位掌柜,以许公子的眼光,看中的人自然是不差的。”
秀文失笑,道:“妹妹不知道,许家名下店铺的掌柜要么是许家的家仆,要么是许家入了籍的学徒,随随便便聘一个,主子们怎么可能放心呢,等以后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