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泡在太湖一样宽广的酒坛子里游泳,清酒醉人,边游她还时不时边喝几口酒坛子里的酒,突然,她的脚一抽,整个人就要往深处溺下去,还好一双温柔的手及时出现,把溺水的她捞到了岸边。
“咳咳…”
“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
那个人忙拍着她的背,她咳凑几声把酒吐了出来。卿酒艰难地转过身去向那人道谢,到嘴边的话却僵在那,原来救她上岸的人,就是花无宴本尊。此时花无宴正拍着她的背,对着她灿烂的微笑。
“啊!!!!!!”
半夜,女子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大眼睛,抓着床沿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借着屋外透过来的月光,她最先看见的,是床沿边一排在空中浮动的雪白牙齿。那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伸手朝那边摸去。
等到触及到男子清晰的轮廓,她闭上了眼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女子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一切都是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如此这般反复的自我催眠,就当她自己对此深信不疑时,眼皮之上却突然一亮。
“卿酒,你醒了。”
熟悉的男声传来,卿酒猛然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借着屋内暖粉色的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镶着红边的银靴,往上看去,红裤,红衣,红褂子,最后是梦中花无宴的笑脸。
“啊!!!!!”房间再度响起了卿酒高亢的尖叫声,走廊外快传来一阵脚步声,月满着急的敲着门道:“二位客官,怎么了?是发什么事情了吗?”
“无妨,你下去吧。”
温润的男声响起,花无宴打开了房门,对着小厮月满道:“只是做了噩梦,并无他事。”
月满伸出头朝里探了探,见的确没有异样,才捂着胸口走开了。
花无宴关上房门,坐在床沿旁笑着看着卿酒一言不发,卿酒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被子,连忙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惶恐不安道:“王爷恕罪,今夜是卿酒放肆了。卿酒甘愿受罚!”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意,红衣男子戏谑道:“酒醒了么,醒了,就随我回王府吧。银子我已经结了。”
“是!”
二人走出软红阁时,已是寅时末,卯时初。街道上的火树银花早已经撤了下来,回王府的路上冷冷清清的,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巷子深处偶尔传来一声犬吠和婴儿的啼哭声。
此时已是深秋,寒风萧瑟,走在路上,卿酒不自觉缩着脖子,裹紧了衣物。
一件男子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头,她反应过来,正欲脱下衣衫把衣服还给他,手却被花无宴按住。
“不听主人的吩咐,可是要受罚的哦。”
“.....遵命,王爷。”
一路上卿酒内心都十分忐忑不安,她记得自己喝醉的时候,似乎干了些蠢事,说了些胡话,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盯着身旁的花无宴,见他一路上表情未变,并未言语,才稍微放下心来。
花无宴虽在外面fēng_liú,却从不在王府里寻乐子,府中别说王妃,连个姬妾偏房都没有。
王府的下人们都在传,外表看似fēng_liú潇洒的王爷,实则最为专情,这么多年来王府没一个女人,是因为王爷一直在等那个唯一心爱的女人回家。
那日二人回府的场景,被起夜如厕的小厮撞见,第二日,府中就传遍了二人的绯闻,从此以后,下人们都对卿酒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俨然把她当做王府的女主人招待了。
卿酒本人却对此浑然不知,她此行是来要花无宴命的,日子过了那么许久,想也是时候动手了,于是,在她煮第二十次莲心汤之时,左右看了身边没人,卿酒便小心翼翼地把毒药下到了汤里。
勺子搅均,天衣无缝。
端着汤走到了房间内,她把楠木托盘放到了几案上。
“王爷,天冷夜凉,喝完莲心汤再看书吧。”
红衣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朝着她一笑,可那笑意还未蔓延至眼角,花无宴的表情就逐渐冷了下去。
卿酒心中一个哆嗦,这厮该不会发现她在汤里下毒了吧?
鼓起笑容,女子朝前面迈了一步,可她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花无宴冷着脸猛然朝她伸出手!
卿酒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再度睁眼开时,她已安然坐到了凳子上。
眼前的场景吓了她一跳,刚才她所站的几案旁,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花无宴上前与他们缠斗在一起,身影在明亮的烛光下晃得厉害。
拳脚相加声混合在一起,对方人多势众,花无宴却只有一人,眼前的情况很不乐观。见此情形,卿酒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女子猫着腰趁所有人不注意,一口气跑到了屋外的走廊上,接着,她憋足了劲儿手做喇叭状用了此生最大的嗓门大喊:“来人啊,王爷卧房里有刺客!!!!!!”
一群夜巡之人很快听到了卿酒的叫喊声,王府里其他侍卫房间的灯也相继亮起,夜巡的众人身手敏捷的冲入了卧房,加入了与黑衣人的混战,花无宴朝着一个黑衣刺客的脑袋一刀砍去,刀光剑影间,卧房雪白的墙壁溅起了殷红的鲜血,一颗人滚落在地,场景好不惊悚。
见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黑衣刺客也并不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