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公孙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照着警卫一马鞭抽了过去,骂道:“这才刚刚交战,你就胡说八道,乱我军心。”
那个警卫也不敢闪身躲避公孙延大将军的马鞭,马鞭抽在身上,疼得他一哆嗦,牙齿格格打颤。但是,他哪里敢隐瞒实情,继续禀报道:“小人所言属实,大将军不信可以再派人去侦察。”
公孙延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恨恨地骂道:“一群酒囊饭袋,还是我亲自去看看。”
公孙延连忙自己骑马向后方赶去,可是他再次来到中段之际,那里的战斗已然结束。宁钧和颜遂率领着齐、魏联军正冲着他赶了过来。
公孙延望着密密麻麻的齐、魏三万大军,大惊失色,连忙调转马头再往回跑。可是,公孙延的踪迹已然落在了宁钧的眼里。
宁钧认出了公孙延,转头告诉身边的颜遂:“颜将军,你看,前方那个拨马往回跑的人就是公孙延,我要亲自去取他首级,齐、魏联军的指挥权暂且交予你。”
颜遂点了点头,两人率军马不停蹄向前赶,然而,宁钧鞭马快跑,一阵狂风一般向着公孙延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宁钧手执狂龙银枪,闯入了秦军的阵中,立即遭到了秦军的阻拦。宁钧将手中枪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快如闪电,游似蛟龙,三、五十个秦军军士都挡不住他的去路,他越来越接近公孙延以及他的中军卫队。
公孙延从后方跑了回来,心下惊觉自己陷入了苏秦设置的先弱后强,逐段围歼,各个击破的阵法之中,这个打法有如秋风扫落叶,将大地上散布的落叶一点点清理。
公孙延已经感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心中已将苏秦暗骂了无数遍,这时他再琢磨一番,马上明白了高岗上那一阵阵军鼓的用意,那里其实才正是三国联军的总指挥所在。
公孙延料定苏秦就在右侧的那处高岗之上,他仗着自己还剩有几万的部队,迅速作出了新的调整。
公孙延也非一般的无智识之人,情急之下,他用手中的马鞭指着苏秦所在的高岗,命令身边的秦国将军冯良,让他率领五千秦军,向那个地方迅猛发动进攻。
冯良呼喝着身边的秦军将士,不一会儿就聚齐了一队人马,他们呼喝着“进击”之声,要向苏秦所在的高岗处冲锋过去。
恰在此时,宁钧纵马杀到,只见他不言不响,挺枪便向公孙延刺了过来。
公孙延身边跟随着三十多个护卫军士,他们见一位白袍将军,威风凛凛,勇不可当,向着自家主将刺击过来。这些军士连忙使剑的举剑,使戟的挺戟,使枪的摇枪,上前格斗阻拦。
公孙延正在观看冯良聚集军队冲锋,猛然听到身侧的动静,转头看时,赫然发现宁钧将军势不可挡地冲了过来。
可怜他身边的护卫,哪里是宁钧的对手,宁钧此时枪式繁复变化,如同蛟龙出水、狂风掠过,护卫们连一个招式都未使出,就被他挑、刺、击、打,横尸一片。
公孙延见状,心中惊诧不已,一是不意见到了故人宁钧将军,二是没想到他的枪法有如天助,出神入化,足见武艺大大精进,今非昔比。
公孙延挂好马鞭,拔出佩戴的弯刀,以防护卫阻拦不下,宁钧冲过来时,自己毫无防身兵刃。他稍一用神去拔刀,再看周遭时,发觉身边的护卫已死伤大半,公孙延登时胆寒受惊,他也顾不得镇静地指挥秦军,拨马追随冯良的部队往高岗上冲去。
宁钧发现公孙延躲逃,哪里肯罢休,他不与剩余的护卫纠缠,纵马又向公孙延追去。
冯良率领的秦军都是十分精锐的骑兵,他们前后相继,仓促间就排出了冲击队形,向着高岗冲过去。
这个情景可把高岗上的陈需和赵希给吓坏了,他们身边几乎没有军力,只有二十多个贴身的侍卫,还有几十个军鼓手和令旗兵,面对着几千个秦国骑兵的冲击,哪里能抵挡得住。
陈需脸色煞白,他转头急着对苏秦说道:“苏丞相,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还是先躲避一下。”
然而,此时苏秦却泰然自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但是,还有最后的一通鼓声未敲响,此时仓惶离去,下面的五、六万联军部队怎么能得到明确的指令。
如果此时出现了慌乱,战役的胜败仍然存在着变数,大好的局势葬送在这一刻之间。
苏秦眼睛一瞪,神色毅然,完全挺直起自己的身体来,他拔出了腰下的青霜宝剑,击打着秦军不断先行射向高岗的羽箭,然后,大声向军鼓手和令旗兵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给我击打起决胜鼓声,摇动起秋风扫落叶的旗语。让山下的健儿明确最终的命令。我来亲自为你们护卫。”
苏秦说着,将手中的青霜剑飞舞起来,身形展开,如同雄鹰掠长空,将一阵阵的羽箭,尽可能地击落在高岗的边缘。
受到苏秦以身作则的鼓舞,那些侍卫们也不顾危险,站在了最前沿,宁可身体受箭伤,也要将秦军的羽箭挡下。最后,连陈需和赵希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纷纷加入了战斗的行列。
此时,军鼓手和令旗兵都将吃奶的力气使了出来,一阵阵拖长的鼓音如同惊雷在半空中炸响,沸天震地,穿云裂石一般,震得山岗的土地仿佛在晃动,人的耳朵几乎听不到鼓声外的任何其他声音。
军旗翻飞,高高飘扬在山岗之上,如同怒放在山巅的春天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