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可能与徐朗的事情有关,毕竟涉及到徐姨,穆七叔对我们家有恩,总不能见死不救,还是要见机行事吧。至于袁府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们能避开就避开。过几天就要离开咸阳了,现在不宜主动招惹事端。”穆琛想了想,下了决定。
“是,哥哥。只是,下午的时候,应茜看哥哥的眼神,总是有些奇怪,不得不防。”穆清婉不忘提醒穆琛下午发生的事情,为穆琛提个醒。
“我并不记得与她见过,即便以前真的见过面,那也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那时我也只有七岁,也不会有什么印象。这些人避开些就好,免得身上沾了脏水。”
“知道了,哥哥。”
穆清婉没有办法告诉穆琛还有重生女这种事情,毕竟太匪夷所思,甚至骇人听闻。只是应茜的眼神不得不防备,难道应茜也是重生?前世的时候见过哥哥?可想想也不对,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总是神乎其神,应该不至于哪里都能碰到吧。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要替哥哥防备些,时刻提醒哥哥,免得吃了亏,穆清婉暗暗地下定决心。
忙了一天,众人各自回屋休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袁府后院的一处精致的院子里,丫鬟婆子都秉着气息,放轻了脚步,唯恐发出声音引得屋子里的主子发难。
这是袁府表小姐的院子,仔细一看,竟还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如意,不过样貌稍微做了伪装,现在也只有原来的五分相似。
穆清婉吩咐如意打探袁府的事情,此时袁府恰好采买小丫鬟,如意想办法混进了袁府,然后被安排进了应茜的院子,做了最下等的粗使丫头。
此时屋子里的灯依旧亮着,应茜并没有歇息,正静悄悄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放着的一只盛着黑漆漆药汁的瓷碗,手里紧紧捏着手帕。胡昭下午见到的婆子正恭恭敬敬地垂头站在一旁。
半响,应茜终于发出声音。
“桂嬷嬷,这堕胎药多久时间有效果。”应茜语气冷冰冰的,仿佛堕胎的不是她一样。
“小姐,去的最好的药铺抓的药,最多三个时辰见效。而且花钱请的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不会影响以后生育,听说不少的人家都偷偷买过药。”桂嬷嬷回复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门外侯着,没我的吩咐不必进来。”
待桂嬷嬷出了屋子,应茜端起碗,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一口气喝下,然后起身上了床躺下,静静地等待。
腹中阵痛传来,应茜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褥子,牙齿咬住嘴唇,身上一阵阵的冷汗。眼前走马观花闪过一幕又一幕,有自己幼年时母亲慈祥温柔的面孔,循循善诱哄着自己按时吃饭;画面一转,五岁那年母亲病逝,父亲没过多久就迎娶了继母,之后自己遭受了继母的磋磨,下人的苛待,父亲却不管不问;后来姑母来了,姑母领自己回到了袁府,从此过上了小姐般的生活,却也是从此寄人篱下。回忆更多的是刚开始自己的自卑,表哥袁承焕对自己的陪伴,刚入袁府时的小应茜畏畏缩缩,自卑而内向,跟自己年纪相仿的袁承焕日日陪伴自己,交自己识字和读书,两人一起长大……
应茜的成长经历让她缺乏安全感,对表哥的依赖和陪伴,让她对袁承焕有种病态的依恋。
可是,因为身份,姑母想给表哥袁承焕找个门第家世高的妻子,为袁承焕的仕途提供助力,可是自己却不能给表哥带来任何的帮助。应茜第一次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是那么的难以逾越。可是凭什么!那个郑清霜除了家世,还有什么!没自己有才华,没有自己的美貌,没有自己的温婉贤淑,为什么姑母就看不到自己呢?自己已经十九岁了,再也等不起了。
少年慕艾,应茜与表哥相知相惜,也曾许下山盟海誓,可是年岁见长,却慢慢地被逼着接受现实。想起表哥的承诺,“茜儿,等我功成名就了,必定娶你为妻。”……那些花前月下,那些扣人心弦的情话,渐渐地,一颗纯真的少女心开始迷失,变得极端,应茜选了另一条路。终于越过了界限,一次又一次地献出自己的身体。与表哥暗通款曲,本以为看在子嗣的份上,表哥会心软,可惜啊,错估了男人的野心。
应茜从小寄人篱下,早就习惯了看人眼色生活。姑母只有一个孩子,表哥在她眼中是最重要的,孩子实在留不得,若是姑母知道了,袁府就再也容不下自己了,应茜没有把握袁承焕的反应。既然孩子留不得,可也要用得起所。现在,应茜也只想要用孩子换一份疼惜。至于郑清霜,应茜相信表哥说的,只不过利用罢了,无奈郑家的背景,现在还不能够违背姑母的意愿。等表哥功成名就之时,必定休掉郑清霜,迎娶自己过门。
“孩子,抱歉,我别无选择。”应茜的眼神冷漠。
三个时辰,实在漫长。应茜居然生生挨过了剧痛。
“桂嬷嬷,进来吧。”应茜气息微弱地唤着屋外。
桂嬷嬷进门,身后跟着两个个小丫鬟,小丫鬟抬着热水。屋子里一股子的浓厚的血腥味。
“小姐葵水来了,伺候小姐梳洗一下。”桂嬷嬷轻轻地扶应茜起身,准备去净房清理。然后吩咐小丫鬟焚香,并换下染了血的被褥。
“啊。”换被褥的小丫头,看到一被子的骇人的血迹,忍不住惊呼出声,身子竟有些发抖。
“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