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娄玉裳那不痛不痒地夸的一句“此阵不俗”,郝一通却听得着实扎心,他便打定主意要力战至死!
娄玉裳见郝一通不肯退却,皱着眉头说道:“如此,娄某得罪了!”
话音未落,马行舟只见那银光倾泻如飞雪的刀网阵中,忽有两道黑气大作,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就是娄玉裳的一对铁尺时,就听得“叮呤咣啷”一阵急响,郝一通手下七人的钢刀全部被打落,而这七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瘫倒在地,应该是被娄玉裳打了穴道。
至于郝一通本人,此刻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手下已在上一瞬间被同时制服,更因为自己的“十丈龙”也在那一刹那,被娄玉裳绞于双尺之内!
他浸淫鞭法一生,江湖上纵横驰骋,这是第二次被人拿住自己的长鞭!
第一次就是被傅恩仇,但当时傅恩仇是使了些小诈,而且是冒了极大风险拼力才擒住的,也因此受了最终致死的腿伤!
但这回,说实话,他根本没看清娄玉裳的动作,眼睛一花之后,鞭梢已被人家缠死在双尺内!
到这时,郝一通才算承认,以七曜狂龙阵对付娄玉裳,自己真的是过于托大了!
不过,其实此次他没有做到知己知彼,也不能全然怪他。
娄玉裳行踪诡秘,几乎没有听说他跟谁动过手,武林中知道他武功深浅的怕也数不出几个,就更别提朝廷中的人了。
郝一通的失策,还是在于对自己的七曜狂龙阵寄予了太高的期望,娄玉裳武功之高,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郝捕头果然是威武不能屈的,一如上次被傅恩仇抓住长鞭,即使在可怜地被一步一步拖扯过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撒手!
此时他同样不可能放手,人在鞭在,鞭丢人亡!
娄玉裳皱着的眉头尚没有松开,对郝一通说道:“郝捕头,胜负已分,还不撤手?”
郝一通却将长鞭以双手握得更紧了,凄然笑道:“老夫技不如人,一死而已,但老夫职责所在,放手是万万不能的!”
他说完竟又哼哼冷笑起来:“想娄当家刚才这话听起来耳熟,之前也曾有一朝廷钦犯对老夫说过极相似的话,娄当家可知他现在何处?”
郝一通说的自然是傅恩仇了,娄玉裳似乎也是知情的,却没有说话,但脸色眼神顿时冷峻了不少!
而他身边书童的反应明显十分强烈,表情悲愤,手中双刀不住颤抖!
而郝一通还似浑然不觉地继续拉着仇恨:“那人已然伏法,魂归天外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竟似有些故意为之的洋洋得意!
于是,成功激怒了那书童!
书童从娄玉裳身后飞出,双刀直取郝一通胸口,郝捕头若不弃鞭闪避,便难逃尖刀穿膛过的下场!
然而,郝一通见双刀飞来,却依旧不肯松手弃鞭,更直接闭上了双眼,真是但求一死的意思!
眼见书童的双刀便要戳中,却听娄玉裳一声清越的断喝:“撒手!”
听得“啪”的一声响似天雷,马行舟只见那“十丈龙”鞭身猛地弓起,又随即弹得笔直!
死也不放手的郝捕头却应声被震开了双手,而长鞭中传来的内力未消,带着鞭柄飞撞上了他胸前灵墟穴,将他撞飞三丈有余,但也同时使他避过了书童的双刀。
所以,与其说娄玉裳这次出手是伤了他,还莫如说是救了他!
但那书童却不依不饶,两三个急步跟上,便要补上一刀!
所幸娄玉裳已纵身而来,抬单臂将书童拦下。
郝一通颤颤巍巍,勉力半坐起身来,先是一口鲜血喷出,竟又露出笑容朝那书童看去:“你……果然是傅家那丫头啊!”
这使双刀的书童自然就是傅明月女扮男装的了,不管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手中的双刀,总之郝一通原来已认出了她!
但马大舵主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丫头,难怪看身段像个女娃,长得比俺千山兄弟还要俊俏!
“姓郝的!”傅明月叱道,“既知是我,当知我必杀你为我大哥报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郝一通听言却笑着点了点头:“妥当,妥当!老夫身为朝廷捕快,缉拿钦犯,系职责所在!于公,老夫问心无愧!但老夫亦敬佩傅老弟是英雄豪杰,他却因我而死,故而于私,老夫对你傅家确实心存歉疚,死在你手上,也能安心些!
不过,老夫死之前还是要唠叨两句奉劝于你,你大哥在世时我行我素,目无法纪,已然是走错了路,终招杀身之祸,你现在跟着观音会,更是大错特错,劝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他又转对娄玉裳道:“娄大当家,你若是真豪杰,就不该拉她下水,望你……”
“谁要你在这儿装好人?”没等郝一通说完,傅明月挺刀便上,却还是被娄玉裳拦了下来。
见此情景,郝一通忽然怒瞪娄玉裳,叫道:“娄玉裳,今日你务必杀我!我若不死,定把这丫头报上反贼名册!她将永无翻身之日!”
不料娄玉裳只淡淡说道:“那又如何?这些个利害,我早就与她说清楚了!你有你想,她有她志,咱们都别说谁对谁错去强人所难,若有计较,他日相遇,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说完便拉傅明月走,傅明月却是不愿。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一了百了,也好为我大哥报仇?”
“因为……”娄玉裳回头看了郝一通一眼,“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