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然道:“皇上,你醉了……”
只要不是董捷一事败露,所有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何况此时他朱赫瑀当真误会了她。
朱赫瑀苦笑道:“朕是醉了,但朕不是傻子!”
“是哈信儿和皇上说了什么么?”竹然轻轻开口。
“你有脸问朕!”
竹然觉得她当真是变了,如若是以前他如此误会于她,说出如此伤人之话,以她的心性断是不屑于去解释,他不相信她,那便算了。只是此时,竹然却是要洗清她的清白,让他朱赫瑀因无缘无故误会于她而感到愧疚。
“我和哈信儿没有苟合之事,怎么没脸问你!”竹然看着朱赫瑀眼睛,又道:“是哈信儿和皇上说我身后有一块伤疤,他在与我交欢时偶然看到了,忽欧锡国有一种独家药方,他赠予了我,使我伤疤消退了么?”
哈信儿所说的,当然要比竹然此话难听得多。此番哈信儿来垣谳,朱赫瑀给了他莫大的羞辱,他临走时为出胸中恶气,给朱赫瑀留下一封书信。
信中原话:诚谢皇上让本汗领略垣谳国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皇上此番盛情款待,让本汗感动非常,不觉想到对不起皇上之处。在岭西时,幸救竹然,头次见垣谳国女人,不觉被异国女人之温婉灵动吸引,作为男人,悸动之心皇上想必是能和本汗感同身受。奈何佳人在侧,忍受不住,下定决心闯入竹然所居房间,不想竹然正在房中沐浴。本汗说出心中之想法,不想竹然点头同意,欣喜若狂,抱其入榻。在我二人行遍房中之术时,本汗突然抚摸到她背后伤疤。转过她身子细看,方觉如此白皙娇嫩身子,有伤疤实在可惜。正巧本国有祛除疤痕之良药,和其提及,并已再服侍本汗一次为交换条件……现今想到我二人鱼水交欢之场面,实在愧对于皇上对本汗之诚挚款待……
“难道不是么?”朱赫瑀接着竹然的话问道。
“你竟如此不信我!”竹然说完此话,向朱赫瑀惨然一笑,随后一股鲜血从嘴里涌出。
“然然——不要!”朱赫瑀迅速将手指塞入竹然口中阻止。
竹然不会真咬舌自尽,只是在用此等方法证明她的清白。见朱赫瑀将手指伸到了她的口中,她心中怨他因哈信儿单方说词而误会于她,便咬了下去。咬破了他的手指,却做不到再咬下去了。突然挣脱开朱赫瑀,挪到榻里侧,转身背对着他。
朱赫瑀后悔的唤了声:“然然……”
“你走吧。”竹然淡淡道。
听他好像要向她这边挪动,竹然又轻道了句:“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你若不走,我便走……”
“别…我走……”朱赫瑀害怕她的彻底离开。
一个人躺在榻上,嘴中充斥着血腥,看着身旁被朱赫瑀撕扯掉的中衣,肚兜,竹然麻木的冷笑了笑。她不曾想过次等小事,却给她带来如此的羞辱。后背那块伤疤,不过是偶然被长信王府服侍她更衣的丫鬟看见了,丫鬟想到长信王府中有消疤之药膏,好心的对哈信儿讲了,哈信儿当即就吩咐人拿给竹然用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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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京都城中人人知道了一个丑闻,一个真相——西素生诬陷董捷,致使董家被满门抄斩。皇上下令重查董捷贪污一案。
竹然特意在宫中闲逛,听到连宫中的宫女都在议论此事,不禁想到这些时日的谋划都是值得的……
那日,在城南尼姑庵见到董捷,竹然细问了董捷两件事情。一是问董长清在朝为官时,有没有交好的大臣。
二是细问了董捷没贪污明郡百姓上交的分毫赋税,明郡郡台的账目记得轻轻楚楚,到银库一一对证,便可得知董捷是否贪污。但董捷告诉竹然,明郡银库确实是少了三百万两白银。掌管明郡银库的库台是陆子寒的心腹,是去年十二月份户部尚书陆昌旭新调任过来的人。竹陆子寒谋划董捷贪污一事的目的不单单是间接陷害朱赫瑀,更重要的是招兵买马,光复先朝,他需要打量的钱财。所以库台早已暗度陈仓,将银库中的白银转移出去,用正常方法找不到董捷被诬陷之证据。
在细想之下,竹然想到了这样的方法:逼迫西素生自己将事实说出。
第一,在竹然让李婷慧交给李巩锡的那封书信中,其实是由董捷亲自书写的此案事实。李巩锡一来与董长清交好,二来为人正直磊落,得知真相后必定上奏朱赫瑀,请朱赫瑀重查此事。无论朱赫瑀同不同意,只要有人提出重查此事,做贼心虚的西素生便会紧张。
第二,竹然让赵怡红兄长赵毅——云州郡守,向西素生假意提及朱赫瑀私下派其调查明郡账目与董捷贪污一事。西素生不知陆子寒父子已经将此事处理的滴水不漏,当听到赵毅私下重查此事后,焦虑紧张之感便进一步加强。
第三,竹然让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在西素生路过之地等待,见其经过,假装在谈及秘事:
诶!你们听说了董宅闹鬼一事么?
这事都传开了,听说有一个盗贼欲偷前国子监祭酒董长清宅中的影壁,结果影壁没偷回来,遇见董捷了,被下疯了!
遇见董捷了?他不是死了么?
鬼呗!
快别说了,皇上下令不让提及此事,违者重罚五十大板……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西素生听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西素生是做了亏心事的!
第四,也就是最后一件事。竹然让曹镇务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