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去寻回我的剑。或许我现在不知道要去杀什么人,可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如果没有了剑,我便杀不了人。”叶厉看往屋顶,阳光从缺了一小块的瓦片中露了进来,飞舞着一片烟尘。
“杀人一定要用剑吗?”
“可我只会用剑。”
“你那把破剑只能用来砍柴。”牧羊还是一脸戏谑的神情。
“杀人有很种方法。用刀可以,用枪也可以。甚至还有些人,什么都不用,也许就是说一句话,写几个字,便可以杀了成千上万的人。”说到这里,牧羊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凝重,只是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就拿昨晚来说,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用剑的人?可是那十几具尸体,现在就躺在县衙的仵作房里。所以,杀人大可不必一定要用剑。”
叶厉沉默了片刻,“可我还是只会用剑。”
其实就算手中有剑,是否真的就能杀了那些人?叶厉觉得有些头痛,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火场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凶器。也就是说,那里没有你的剑。所以,现在就算你找遍整个当阳城,也寻不回你的剑。”
…………
就算手中没有剑,严大人此刻也很想杀人。
大年三十的纵火案初步查明,凶手已经锁定那个外乡少年。可是任由差役们如何的搜寻,只差把当阳城翻个底朝天了,那少年的影踪却是全无,如同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
当阳城汹涌的民情却没有随着凶手的消失而平息,反而越来越激烈。往年这些贼人再怎么猖獗,不过也就在城外驻马山一带活动,如今却公然的到县城里来行凶,这就是挑战这当阳阖县的百姓……,不,是在挑战边大人的威严了。
匪患如此猖獗,负有守土之责的知县大人自然难逃干系。那些贼人找不到也不敢去找,可是你这偌大的县衙就在这里,难道还跑得掉?
听说城内几位年高德劭的乡绅已经在准备书信,当初那几位前任的功名可就是坏在这几个人手上,你说如何能让严大人不心焦。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寻出那少年,找到了元凶,才有些缓和的余地。
“城内里里外外的已经搜了三遍了,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哪里有藏人的所在?再说了,那个外乡少年,又是那么的惹眼。”县衙的刑名师爷吐出一口旱烟,缓缓的道。这老夫子历经三任知县,是看惯了风雨的,故而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心境。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少年早就已经出城了。只是年三十城门早闭,火案发生后更是严禁出入,他又是如何出得城去的?”
…………
“我要去县衙一趟。”
“你想去自首?”
“你很清楚,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所以,我要去澄清这个事实。另外,我想亲眼看看那些被火烧死的人。”
“就这样去?难道你没有觉得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你能保证你去了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走出来?”
叶厉皱了皱眉头,他似乎白牧羊的意思,但不能确定牧羊问的是不是那回事。如果是,他不明白,这个小乞丐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
运转了几次真气,那种凝滞的感觉依然存在,感觉就像某种黏糊的物体堵塞了自己气海中被破开的窍孔。叶厉试了几次,也无法冲开那处阻塞的地方。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修行几乎被废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者而已。
看来自己确实是中了某种厉害的毒物。在岛上的时候,师父也曾告诉过他江湖上的一些鬼蜮伎俩,包括用毒这种手段。可自己中的这种毒,明显不在师父所说的那几种厉害的毒物范围之内。
幸运的是,这种毒物似乎只是作用于他的气海,目前还没发现对身体有任何的影响。
既然自己中了毒,看来昨晚的那把火便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了。
一想到吴夫子老两口,还有隔壁那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他便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所以,他一定要去看看那些人。或许,他更想亲眼确定一下,那个赠他暖炉的女子,到底有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至于能不能看到,他毫不怀疑。就算他现在中了毒,一个小小的县衙,还不能阻挡他做任何事。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还真是块油盐不进的硬木头。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躲过了那些差役的搜捕,你倒好,现在居然要自己送上门。”牧羊看着往外走去的叶厉,嘴里说着话,脚下也没闲着,跟了上去,“也罢,我就好人做到底,陪你走上这一遭。免得你被押入大牢,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说到报信,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又有些什么人?”
叶厉的脚步顿了顿,“我不会被关进大牢,所以不需要你去报信。而且,我家里没人。”
…………
当阳县三班捕头程大眼当下很郁闷。
大年夜发生纵火案,当场烧死十余人,本来就是件泼天大案。自己在县里当差二十几年,从个小捕快一直混到三班总捕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更可恨的是,明明已经锁定了嫌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影踪。
手下的几位得力捕快都已经受到了知县大人的追比,结实的挨了一顿板子。要不是这案子着落在他的身上,说不定也已受了皮肉之苦。不过听严大人那口气,已经明显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要是再寻不到凶手,只怕是前程难保。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