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领导的办公室,齐友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抬起头,望着天空,天上一丝云都没有。太阳还是千年不变的样子,射出万丈光芒!
齐友鹏内心有一种幻灭感,仿佛世界非常不真实。眼前走过的那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红挂绿的,好像是电视上的。他们说着什么,不对。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嘴巴一张一合。他们有喜怒哀乐吗?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得到什么叫失去吗?
齐友鹏沉浸在自我的思考里,久久走不出来。
脚步在木然地移动,下一步走向哪里却不知道。
突然一句:哥儿,来耍不?把齐友鹏从睡梦般的沉思中打断。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瘦精精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叠卡片,正往他手里塞。
他本能地接过来,嘴里却说了:不耍。
那小伙子训练有素:没关系,你先看看,我们这里啥子类型都有。学生妹儿,激情少妇,白领,大学生都有。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扫射着齐友鹏,眼见齐友鹏确实眼神涣散,无精打采。才快速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齐友鹏拿起手里的卡片,若有所思地认真研究了一下。
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制作的很精美,里面是一张美女穿着比基尼的诱惑照。电话号码印得大,却没有地址。翻过来,背面是另一个少女,也是穿得清凉,模样清纯。
想了想,再看一看,自己原来不知不觉走到恭州最繁华的地方来了。难怪人来人往的,周围的高楼大厦气势逼人,把中间那座著名的抗战胜利纪念碑衬托得有些迷你。
齐友鹏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周围的这些高楼大厦,有的玻璃幕墙,有的外墙却是灰色,都显得挺拔壮实,高耸入云。
齐友鹏很想把卡片随手一扔,扔得越来越好,最好是飞上云端,看几十里外的谁捡到。
甚至手里的东西都想扔掉,扔到外太空,自己也从这个世界消失。
一边想一边走,齐友鹏还是把卡片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了。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他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上车,绝尘而去。
于远明接到《新世纪经济报道》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时,还有些不相信。可以用一个成语受宠若惊来形容。
毕竟这样的全国性大媒体,召开一个地方的读者沙龙,邀请的应该是比较重要的社会人士,自己,算什么呢?
去了哪儿,和别人谈什么呢?
虽然每一期都看,都毕竟还有很多内容看不懂。有些内容似懂非懂,只有保险方面是最熟悉的,却也不敢说懂。里面还有好多高层的什么资本,投资,财务,自己是根本不懂的。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管他呢!去看看也好。想起多年前,崔健去参加一个国际摇滚音乐节,还不是心怀忐忑。但是麻着胆子去了,至少证明了中国摇滚乐的存在啊!
我也是,证明在龙城这样一个偏僻的县城,还是有读者在关注这份报纸的。于远明想。
在于远明还没去恭州之前,齐友鹏从恭州开会回来了。
齐友鹏把于远明叫到办公室,什么都没说,从包里抽出一本杂志,递给于远明。
于远明拿过来一看,下巴几乎都惊掉了!
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乾坤倒转》,大字的旁边是一个满脸阴郁的男人头像,正是乾坤的总裁;迫不及待翻看刊登专题,好家伙,十几页,图文并茂。
读完这些内容,于远明衬衣都打湿了!
厉害,真厉害!
这个方法董事长,原来如此厉害!
这个总裁也不简单,隐忍多年,引而不发,一发就是一招制敌。
于远明充满疑惑询问:哪里来的?
齐友鹏回答:分公司给我们人手一本,没有一个字的说明。
估计是怕说什么趁人之危吧!让我们自己看,自己琢磨。
于远明:太震惊了!没想到如此黑暗!
齐友鹏笑了:还好你走得快啊!
“其实我们这种底层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看到这些还是觉得无法理解!”
“是的。我在回来的车上看完了。乾坤这些事情,注定了狄总会出事。也会影响到你。所以说,既没影响也有影响。”
两人摆谈了半天,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回到家,于远明忍不住给秦莎莎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感叹:真不知道高层如此多的黑幕啊!
秦莎莎没什么兴趣,过了半天回一句:哪里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挣到钱,他们贪十个亿八个亿与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没有关系。他们一分钱不贪,你挣不到钱也是枉然!
妈妈昨天又在说,你借的钱好久还?
于远明:一天都是钱!钱也不是我造的,说来就来啊!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现在哪里有钱嘛?
秦莎莎:那总要解决噻!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叫你做保安,你还觉得把你羞辱了。我看做保安的收入还稳当点!
于远明罕见地吼了起来:在你们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做保安的料?我告诉你,我是做保险,不得做保安!
秦莎莎也急了:我不管你做啥子,总要拿钱回家。现在娃儿天天都要用钱。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要你管。娃儿是你的,你不能不管!
于远明还想吼回去的,没想到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忍了忍,犀利的眼神射过去,秦莎莎毫不示弱,怒火燃烧的眼神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