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游目四顾,此时四下里寂无人声,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佳人在伴,心中自是喜悦无限,只听他接着说道:“林前辈闻言道:‘咱们文比的法子极是容易。大家用手指在这块石头上刻几个字,谁写得好,那就胜了。’重阳真人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用手指在石上刻字?’林前辈道:‘若是我能,你就认输?’王重阳本处进退两难之境,心想世上决无此事,正好乘此下台,成个不胜不败之局,这场比武就不了了之,当即说道:‘你若有此能耐,我自然认输。要是你也不能,咱俩不分高下,也不用再比了。’
林前辈凄然一笑,道:‘好啊,你做定道士啦。’说著左手在石上抚摸了一阵,沉吟良久,道:‘我刻些甚麽字好?嗯,自来出家之人,第一位英雄豪杰是张子房。他反抗暴秦,不图名利,是你的先辈。’於是伸出右手食指,在石上书写起来。王重阳见她手指到处,石屑竟然纷纷跌落,当真是刻出一个个字来,自是惊讶无比。
林前辈在石上所写的字,就是这一首诗的前半截八句。王重阳见状心下钦服,无话可说,当晚便搬出活死人墓,让林前辈居住,第二日出家做了道士,在那活死人墓附近,盖了一座小小道观,那就是重阳宫的前身了。”
小龙女听到此处,饶是以她那清冷的性子,也不禁惊讶不已,忙伸手指再去仔细抚摸,果然非凿非刻,当真是用手指所划,叶潇见状笑着拉回小龙女的手解释道:“龙姑娘,别再乱猜了,此事却是有诈!无论多么出神入化的指上功夫,就算是在木材之上,也未必能刻出字来,何况是在石上?
却说那王重阳依约出家做了黄冠,但对此事却始终苦思不解。後来五绝之一的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前辈上终南来访,王重阳心知他极富智计,隐约说起此事,向他请教。黄岛主想了良久,哈哈笑道:‘这个我也会。只是这功夫目下我还未练成,一月之後再来奉访。’说著大笑下山。过了一个月,黄岛主又上山来,与重阳真人同来观看此石。
上次林前辈的诗句,题到‘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为止,意思是要王重阳学张良一般,遁世出家。那黄岛主左手在石上抚摸良久,右手突然伸出,在石上写起字来,他是从‘重阳起全真’起,写到‘殿阁凌烟雾’止,那都是恭维重阳真人的话。
王重阳见那岩石触手深陷,就与上次一般无异,更是惊奇,心想:‘这黄药师的功夫明明逊我一筹,怎地也有这等厉害的指力?’一时满腹疑团,突然伸手指在岩上一刺,说也奇怪,那岩石竟被他刺了一个孔。就在这里。”叶潇说著将小龙女的手牵到岩旁一处。
小龙女摸到一个子孔,用食指探入,果然与印模一般,全然吻合,此时耳边传来叶潇的声音道:“原来林前辈右手手指书写之前,左手先在石面抚摸良久,她左手掌心中藏著一大块化石丹,将石面化得软了,在一柱香的时刻之内,石面不致变硬。那黄药师识破了其中巧妙,下山去采药配制化石丹,这才回来依样葫芦。”
小龙女半晌不语,心想:“原来祖师婆婆与那王重阳之间竟有这许多瓜葛……往日我只道是王重阳负心薄幸,辜负了祖师婆婆……师父说世间男人没一个好人,不知叶潇会不会像王重阳那般……”一时间心下愁思不已。
叶潇不知小龙女此时的心事,接著道:“那重阳真人初为道士,心中甚是不忿,但道书读得多了,终於大彻大悟,知道一切全是缘法,他又参透了清净虚无的妙诣,乃苦心潜修多年,是以最后得以光大全真教派!”
此时天色已是渐暗,只见叶潇与小龙女偎依着坐在山巅草地之上,望着那夕阳慢慢的隐没与群山之下,一时间二人却都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份宁静。正在这当口,叶潇与小龙女二人遥遥听见洪凌波在山腰树林间高呼两人前去用食,叶潇和小龙女相视一笑,慢慢起身向着古墓的方向而去。
路过青草斜坡之时,小龙女忽道:“叶潇,你瞧这朵花儿多好看。”叶潇顺着她的手指,见斜坡靠近峭壁的边缘有几朵深红色的鲜花正自盛放,直有碗口来大,在风中微微颤动。叶潇闻言微微一笑,当即纵身过去,摘了一朵红花,替小龙女簪在鬓边,小龙女抿嘴笑道:“多谢你啦。给了我一朵好花。”
只见一时花人相映,花光肤色,不知是红花替人添了娇艳,还是人面给红花增了姿色?
叶潇二人在林间会和了洪凌波,一起回到墓中大厅坐定,孙婆婆上了饭菜,席间洪凌波兴奋的说道:“哥哥,龙姐姐,我已经能一口气将三只麻雀都抓住了!”叶潇闻言笑着鼓励道:“不错!虽然都是些最基本的轻功步法,不过你能在一天之内掌握了这些,也算是刻苦用心了!”
洪凌波听了叶潇的夸奖大喜不已,眼睛都眯成了两道月牙,叶潇见了,轻轻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凌波,功夫有了进益,不过不能自满放松哦!古墓派的功夫不是那麽容易学会的。”
洪凌波好奇的问道:“龙姐姐,我还要在捉多久麻雀才算功成呀?小龙女想了想,略微柔和的道:“你再捉一年麻雀,那就成啦。”小龙女的性子除了对叶潇时温和一些外,本来对谁都是冷冷的不大理睬,但洪凌波身世可怜,其父又丧命于古墓弃徒李莫愁之手,而且她是叶潇认下的妹妹,是以对她的态度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