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声痛哼,武苍霓就晓得自己的选择不错,凝形分身这种把戏,从地阶巅峰开始,偏术数一类的修者就能使用,自己虽然不善此道,但在无神铺中,不老仙就有这能耐。
凝形分身,妙用无穷,但也不是没有隐患,如若分身被毁,真身也会受到相当损伤,而天阶比地阶占优势的地方,就是能强行切断连结,阻止分身的坏灭,波及自身,免受其害。
但这也有个前提,所受到的伤害,必须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才能够切断,如果是含带神魂伤害一类的攻击,根本无从屏障起,即使分身完好,这攻击也可能穿透过来,直伤真身。
这些都还不是最要命的,武苍霓曾亲眼见过,天阶顶上的那些存在,打出来的攻击,溯及前尘因果,直追真身,层次低的挨上一下,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那才真正是神而明之的境界。
天神兵的攻击,属于哪个层次?
这答案武苍霓纳闷,却绝对不想亲身尝试,而当那道血影分身在痛嚎声中炸开,一声同样充满痛意的嚎叫,同步在远处响起,穿越空间过来,可以想见,那边真身已经被伤到了!
听见这声惨嚎,武苍霓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更得到一个重要讯息。
……嚎叫声的源头,最多不会超过五十里,嘎古兽尊没有随军进攻云岗关,最多,恐怕也是一道凝血分身出去。
……两处重要战场,他都只用凝血分身,本人在作什么?主持血祭?
……如此重要的黑暗祭礼,运行到紧要关头,忽然挨了天谴一击,伤及神魂,嘎古的伤势是轻是重?哪怕他手段逆天,伤得不重,正在施放的咒法,还能继续吗?
心念闪动,武苍霓目光一横,考虑应否趁机狙杀遮日那王,但这念头才刚生出,对方的目光也移了过来,双方想着同一个念头,四目一触,正要动手,炸散满空的血花,突然莫名跃动,朝着半空中的灿烂光源,飞飙而去。
千百血点,与紫电一触就爆开,但一股沛然邪力,却由远方源源不断地传来,血祭所剩的最后邪力,全面发动,化为满空血影,包围着紫电之杖。
每一道血影之后,都拖着一长串晶晶亮亮的红点,那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印记,每一道血影被紫电毁灭,就是几十道魂魄形神俱灭,令视网膜烧灼的璀璨光影,在一瞬间大亮。
不知多少的牺牲与被牺牲,紫光黯淡下来,天谴之杖被一层血色薄膜包覆,威能尽失,重新被封印住。
这是非常侥幸的成功,如果不是兽族刚好在执行大血祭,如果不是刚好有天阶术者行法,如果不是嘎古肯折损数十年元气施咒,这个封印不可能打上,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天谴之杖的觉醒程度不高,否则哪怕再多“如果”,也没人封得了一柄高度觉醒的天神兵。
被血膜包覆的天谴之杖,由半空之中落下,遮日那王飞身跃起,抢着要将天神兵拿到手,嘎古兽尊拚着重大牺牲,也要将这天神兵封住的心意,他完全明白,更绝不会浪费。
只是,现场有人见机更快,遮日那王的身影才刚跃起,一道人影就已跃得比他更高,当头一劈,冷月直取狮首,锋芒太厉,遮日那王不得不出手挡架,狮皇金剑挥出,与冷月对撞,相互震开,一个被击落地,一个展开蹑影形绝,飞身拔起,手一举,天谴之杖已入掌中。
被血膜包覆,天谴之杖的表层,形同覆盖剧毒,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碰的,这点遮日那王心中有数,本拟趁着武苍霓握杖的一瞬奇袭,哪知这女人眼力、见识都高得出奇,夺杖前,先撕下一边袖子,挥袖缠杖,连掌上都布满真气隔绝,全无破绽可趁,一转眼,天神兵已落入她手里,一声冷笑娇叱响起。
“谢狮王成全!”
“不用谢,武帅既然拿了杖,就人杖一起留下!”遮日那王一声长笑,狮皇金剑划出惊虹,飞身再攻,其他四名兽王也配合他的攻势,分别阻断武苍霓去路,形成五角杀阵,将她围困住,迫她硬拚。
“叮!”一串琵琶冷音,如同清溪流水,骤然响起,洗涤戾气,战场上诸多兽王耳闻冰音,心头微微一乱,刚要反应,连串电光射来,几乎同时攻击五名兽王。
天谴之雷,一击破血影的恐怖,还深烙在各兽王的心里,一见到又是电芒,心下先怯三分,动作一慢,有些成功闪躲,有些慢了一步,被电芒打到身上,才发现比蚊子叮还不如,对地阶存在根本没有实质杀伤力。
但就这么一慢,武苍霓已趁势突围,带着天谴之杖飞掠,脱离包围圈,一下窜入狼王庙中。
狼王庙口,一个抱着琵琶的清丽少女,一个持着长长黑管的病白青年,护着武苍霓的背后,匆匆退走。
“可恶!”众兽王大怒,要追入狼王庙中,但四道光柱,由狼王庙的四角升起,化为四面光壁,交织连结,阻住了兽王、兽兵的去路。
一名兽王猛击一拳,光壁坚逾万载寒冰,即使用上了地阶力量,也是难以撼动,遮日那王举起兽王爪,与光壁轻轻一触,兽王爪上传来的反震力量之强,异乎寻常。
“……神灵之力。”遮日那王轻语一声,手上加劲,试图用兽王爪突破光壁,可劲力刚施加,整座狼王庙剧烈摇晃起来,遮日那王一凛,将兽王爪撤回,投鼠忌器,这里怎么说也是狼王祖庙,自己不能一到这里,就拆了人家的祖地。
哪知,兽王爪虽然撤回,人也远离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