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身子面上瞧着确是好了不少,可实际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且徐氏也早已知晓自己的真实病症,只不想顾十九担心,所以一直想办法瞒到了现在。
之后的路程,许是孙嬷嬷的劝说起了作用,徐氏再没像前两日那般一味的着急,直到半月以后……
“嬷嬷……”
眼见就要入城,徐氏压了一路的情绪终于爆了出来。
自成亲之后,徐氏便再没回过娘家,尤其是后面这十几年,更是连封书信也不曾有。
且初时听闻母亲病重,徐氏恨不能当即便能立刻回到母亲身边,可眼下真的就要见着了,徐氏却有些……怕了。
“娘。”
正思量着,马车却忽地停了下来,跟着没过一会,便听了顾十九在外头敲击车壁的声音:“爹派人来接咱们了。”
原是顾十九,在出发之前便先行写了封信送往京城。
原也不过是想着提前通知一下,谁曾想顾县伯竟真的派了人来接应……
……
“爹……”
杨柳巷,顾家位于京城的宅子,顾十九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顾县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尽管瞧着清瘦了不少,面容也是十分的憔悴,可现下顾十九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您……”
“到了就好,先进去吧。”
顾县伯点了点头,又盯着顾十九瞧了瞧,而后便直接去了后头的马车。
顾十九会意,跟着上前一起将徐氏从马车扶了下来。
“姑娘……姑爷,那我便先回去复命,顺便通知府里,姑娘已经到了。”徐文在旁拱手道。
“有劳徐文大哥了。”顾县伯闻声点了点头,跟着又道了声谢。
跟着,待将徐文送走,便直接领着徐氏跟顾十九进了宅子。
顾家这宅子原是前朝一官员所有,前后三进,后来到了顾县伯手里后又再后头加了一进,且东边也另外加盖了园子,所以瞧着倒也不小。
“爹,到底怎么回事?”
进了二门,顾十九朝孙嬷嬷使了个眼色,直接将徐氏领到正院安顿下来,而后便直接拉着顾县伯到了外头院子里。
“你是问哪一件?”顾县伯有些不舍地朝着正房望了眼,顿了下,这才重新换上正色,“走吧,去外头说。”
说罢,顾县伯直接抬脚朝外头走去:“顺便带你四下里转转。”
“就这吧,您先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顾十九心下担心,出了院子便直接转到旁边的游廊底下坐了下来,“阿雪派人送信给我,说您被扣押了,还有燕王,您究竟与他有什么过节?”
“他找你麻烦了?”顾县伯闻声瞬时沉眼。
见状,顾十九愣了一下:“所以您是真的与燕王有过节么……”
所以燕王真的是一早便算计好了才会找上慕容俊么?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顾县伯似不想多谈,只是就着顾十九先前的问题道,“马场出了那样的事,内府监循例也是要过问下的,只是后来又出了人命,所以案子便交给了大理寺,因着我后来也去了马场,所以大理寺便传了我去查验,倒也不是扣押,只是暂时不能离京罢了。”
“当真?”顾十九直觉有些不信,可顾县伯却不再多言,只是改口问起了府里的情况。
跟着,待从顾十九口里得知了慕容俊囤粮的真实目的,顾县伯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你同周掌柜说按寻常买卖来做?”
“嗯。”顾十九点头,解释道,“此前我也不知燕王与您有过节,只是想着怎么了了这事。”
闻言,顾县伯默了一下:“你做得对,暂时先这么着吧。”
说罢,顾县伯扬手将后头的小厮唤了过来:“他叫薛贵,他爹是这边宅子的管家,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去后院安顿下来,有什么缺的短的便直接找我。”
交待了一句,顾县伯便直接回身走了。
马场失火一事本就透着异常,现下又有了顾十九带来的消息,顾县伯几乎可以肯定,不只是马场失火,就连后头那些匪贼都与燕王有关。
“此言当真?”
大理寺,余言之得了消息顿时暗惊:“县伯,你可知指控一位手握实权的藩王究竟意味着什么?”
“余少卿,此前你不也怀疑那些山匪是受人指使么?”顾县伯肯定道,“倘若这个人当真是燕王,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很好解释了么?”
经大理寺查证,那些山匪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匪类,而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兵匪,只后来这些人也都死无对证。
“确实,可是……目的呢?”余言之想了下道,“这般大费周章,若是为了……”
余言之指了指上面,没有明说:“这也根本无关痛痒,若是为了你……且不管是陷害还是栽赃,这未免都太迂回了些罢。”
言下之意,若燕王当真想害顾县伯,大可直接杀了他了事,又何须这般繁琐。
“少卿啊少卿,我这县伯的爵位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不记得了?”顾县伯闻言暗自着急。
世人都说顾县伯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个县伯的爵位,可却从没人知具体为何,便是如余言之一般的近臣也只知道个大概。
据说当今曾在半山寺微服为已故的先皇后祈福,后在祈福时遭遇暗杀,于混乱中被顾县伯所救,所以当今为感激顾县伯的救命之恩便给了他这县伯的爵位。
“你是说……”
想到这一点,余言之顿时更加惊了:“县伯,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