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卓群被蓝玉一句话就堵得开不了口,她从前就听说蓝玉说话十分不中听,如今看来,哪里是不中听,简直是叫人窝火。
“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妹妹不必如此较真,说这样的话,没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是说了些实话,便受不了了,实在是没有肚量。蓝玉一下子就失了赏画的兴致,世上好画多得是,委实没有必要为了这一幅画委屈自己。“这画我也看完了,贤妃娘娘拿回去吧。”
“怎么不多看一会儿?我也是闲着没事,这才多说了两句,难道妹妹是嫌我烦了吗?”突然被下了逐客令,胡卓群倒是有些懵了。
“贤妃娘娘多虑了,只是我有些累了,不能陪着娘娘说话了。贤妃娘娘本来也是闲着才来找我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也回去歇一歇吧。”
“这倒是我不懂事了,既然妹妹累了,那赶紧歇着去吧,我就不打扰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胡卓群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留下了,收好了寒梅图便走了。
含雪扶了蓝玉起身,“娘娘,您是要到榻上歇着,还是要……”
“都不用,那不过是打发贤妃的借口,你怎么还当真了。”蓝玉摆手,“你去给我重新上一盏茶来,说了那么些废话,实在是口干得很。”
含雪犹犹豫豫,终究是说出口。“可是贤妃说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柔妃的传言,说不准真的就是柔妃为了争宠弄出来的。”
原本把胡卓群打发走了,蓝玉还松了一口气,现在听了含雪的话,却是笑不出来了。“含雪,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本就是实话,柔妃在宫里霸占着皇上不说,南巡在外,竟也整日霸着皇上。宫里嫔妃众多,怎么就她整日离不开皇上,跟个狐媚子似的,成天就没一点正事。”
“住嘴!”听完含雪的话,蓝玉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含雪肿了脸颊,“这些话是谁教你的,粗鄙不堪!”
含雪捂了脸颊,倒是嘴硬。“没有人教奴婢,奴婢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如今是越发长本事了,竟然也敢这样编排后妃,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奴婢只是为娘娘打抱不平,娘娘和那柔妃同样都是皇上的嫔妃,凭什么柔妃就一直独占着皇上?娘娘一心爱慕着皇上,怎么皇上就看不到您的好呢?依奴婢所见,不是皇上看不到您的好,根本就是柔妃在中间使绊子,她就是个黑心肝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蓝玉不敢相信,从前知礼懂事的含雪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简直和泼妇没有两样。
“没有人教过奴婢。”含雪梗着脖子,一脸的无畏。
“你还在这里嘴硬,好,既然你如今都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了,那也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左右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女,你不乐意在我身边伺候,我也不缺你这一个。”蓝玉气狠了,从小一处长大的贴身侍女,如今连句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了,实在是叫人心寒。
含雪原本还想隐瞒,现在听到不要自己伺候了,瞬间就慌了。“娘娘,别把奴婢赶出宫。”
“你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我留着你又能干什么呢?你今日只是不和我说实话,指不定过些日子会不会在我背后捅刀子。与其把你留在身边给我添麻烦,倒不如给你自由,让你出宫自己过活去。”蓝玉越说越觉得恼恨。
“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是香兰姐姐告诉我,说柔妃是故意要霸占着皇上,想要叫宫里的娘娘们都失宠的。”含雪也是吓得厉害,连忙将实话说了,生怕万说了一会儿,自己就真的要被赶出宫去。
“香兰,是贤妃身边的那个香兰?”蓝玉眉头紧皱,这胡卓群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是,就是香兰姐姐。她把事情都和奴婢说了,所以奴婢才看不惯柔妃的。”含雪抹了泪,“香兰姐姐说的话实在是叫奴婢动容,所以今日才说了这些糊涂话。”
“说你是个蠢货,还真是高看你了。”蓝玉恨不得再打含雪几个耳光才好,“香兰是贤妃的人,她当然不会说柔妃的好话了。这么些年了,你一直都很清醒,如今年岁大了,反倒糊涂了,别人几句话就把你哄得团团转。你自己没有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吗?”
“可是……”含雪下意识就要反驳。
蓝玉一个凶恶的眼神过去,“有什么好可是的,你不如去找香兰,以后就伺候她去吧。她说什么话你都听,反倒不和我这个主子交心了。我也做个好人,放你去和你的好姐姐一处去。”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看不得您受委屈,这才一时犯下了糊涂,娘娘千万不要赶奴婢走!”
“我受什么委屈了?我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你怎么就觉得我挺委屈了?我看你从前挺喜欢柔妃的,还总是说她的好话。现在好了,转头就觉得人家是个坏人,恨不得亲自上阵了,是不是?”
“没有。”这话戳中了含雪的小心思,含雪心虚极了。
“怎么就没有了?你如今英勇得很,我说刚才你怎么帮着贤妃说话,原来你的那颗心都靠到她那边去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过些日子,贤妃叫你来害我,你怕是也会拔出刀子了吧。”
“没有的,奴婢怎么会害您,就是现在叫奴婢去死,奴婢也绝不会害您的。”
“既然你一颗心,还是向着我的,那我也不妨和你说明白了。柔妃在贤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