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夜,雷声滚滚,总是憾人的很。
袁圆圆没有一丝犹豫,拉开卧室的门,走过大厅,一步步的朝门外而去,那被打了一枪的胸口很痛,可是心里却是愉悦的,她终于可以离开他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管家闻讯赶来,看见满身鲜血的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扬唇笑了笑。
管家看着她的背影,吓得哆嗦,连滚带爬的走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那刺鼻的血腥味袭来,他拧了拧眉,有些不安的说道,“先生,外面那么大的雨,小姐要离开。”
“让她走!”段玉祁凉薄的唇掀开,吐出两个字。
管家愣住,痴痴的望着先生,他一向对小姐霸道的很,这会怎么会放开她。
一道闪电徒然划过,在安静的卧室里划过光亮,管家才看见先生的脸煞白的很。
一身白衣的袁圆圆没有任何的惧意,就像那一晚在高速公路上一样,前路茫茫,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却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离开。
直到走出了那扇门,直到那抹白色消失在雨夜之中。
管家心疼的抹了把泪,那是先生的私事,他不敢管也没有资格管,可是也为袁圆圆叫屈,这么美好的女孩先生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她的好。
段玉祁没有走出房间一步,就那样之前的动作,坐在床沿,一坐便是一整夜。
袁圆圆走到大雨里,扯下了裙角的一块布,撕成长条,将胸口紧紧的围住,阻止那里大量的出血,然后大步走入雨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淡定和从容。
身心已经疼的麻木,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大脑里想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点离开这里,快点离开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天亮了起来,昨夜的雨早已停了。
雨后的夏天依然是炙热无比,那湿润的枝叶很快便是被阳光晒干,好似没有下过大雨一般,只有那被冲洗的一尘不染的道路在证明着那场雨重新来过。
八点。
段玉祁即便不用看手机,也可以准备的说出时间来。
准时从床沿站起来,然后走到了衣柜前,选了一套西装,深黑色的。
白衬衣,领带,西裤,外套。
一件不好,整齐的穿戴好。
他优雅的扣着袖口,长腿迈过了地上已经干涸的鲜血。
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他打开了卧室的门。
新鲜的空气注入,他才知道闻了一夜鲜血的鼻子是多么的痛苦。
“把卧室打扫干净,将她的东西全部扔掉。”段玉祁看着走过来的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管家低下头,领命。
抿着唇,他又是那个嗜血残忍的段玉祁,他没有心,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管家看着他走出的大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有的人来过,有的人走开,会不会记得,那都是不重要了。
仿若那生命里的欢喜都没有了证据,仿若那人真的没有存在过一般。
一天的时间,却也是快的很。
一个一个的项目拿下后,段玉祁却又是变得不忙起来。
五点,他拿起外套,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乔佳沐刚做完断腿手术,池奎铭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谢冠宇更是被他的大足球迷得神魂颠倒,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是一个人了,没有人陪他喝酒,没有人陪他吃饭,他像是一个孤单单的个体,不知疲倦的运转着。
回到别墅,晚饭已是准备好。
夏天的季节,白天一向很长,有时候到了八点才微微有点天黑。
而此时还不到六点钟,段玉祁坐在餐桌边,看着琳琅满目的佳肴,缓缓地拿起筷子。
夕阳的余光极其灿烂,透过那轻薄的窗纱照进来,将客厅照的宛如白昼一般,可段玉祁却安静的吃着晚餐。
他的姿势一向优雅,优雅到吃饭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佣人们早早退下,就连那管事的管家都不敢停留,所以,偌大的客厅,没有一丝的声响。
无所谓。反正他一直是一个人,他只是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而已。
胃口还算不错,吃了很多才放下筷子,然后朝着书房而去。
打开电脑,看着助理发来的下个月的营销计划,他又是忙了起来。
这一忙却又是忙到了晚上十一点,他揉了揉眉心,疲惫的伸着懒腰,想着已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便起身朝卧室而去。
段玉祁有时候自己都在想,他就是袁圆圆口中那个无心的恶魔,不然一个跟着自己三年的女人带着一身血消失,任何人都会发疯般的去寻找吧,可只有他,吃饭,上班,睡觉,没有耽搁一件事。
回到卧室,那已是被打扫干净的房间。
再也没有那刺鼻的血腥味,管家有心的喷了些薄荷,加上新换的浅灰色的床单,很是清新。
踱步走到衣柜前,满满的都是他的衬衣和西装,他翻找了下,然后手指停留在一件睡衣上。
关上柜门,朝浴室而去。
一切折腾好已是十二点了,换上那纯棉的睡衣,他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关尚了床头的灯,闭上眼睛。
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生物钟已是被固定,又是在同一时间醒来。
换上衣服,去公司。
“先生,吃了早饭再去公司吧?”管家担心他的身体,上前询问道。
“有个会,要早去!”段玉祁瞧了他一眼,低声回道。
管家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