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公孙步云,你倒还真有胆色,地狱无门你非要硬闯,那就休要怪我当着众人之面找你讨还血债了。”一阵如同洪钟般鸣响的声音从山间传来,显然其中蕴含了极强的方罡之气。
“你们百余人对我一路护送,亲热有加,我如果不来,岂非显得自己气度太小,不似大丈夫的作风?”公孙步云见自己已经暴露,干脆礼尚往来,借着自己的一口真气,把对方的气势生生顶了回去。
“步云……”周苗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感觉到危难当头,焦急地对着公孙步云发话的方向大喊。
“呆在房间里不要动,他们没有胆量伤你。”公孙步云朝妻子喊话。
“步云……”周苗不听劝告,踉踉跄跄地从竹屋内跑了出来,开始往山坡上爬。
黑暗之中闪出两个身影,紧紧地扣住了周苗,其中一个更为强健的身影手中稍加力道,周苗瞬间瘫软了下去,昏迷不醒。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妻子!”公孙步云怒从心头起,架起身形就往山下奔,无奈距离太远,黑影拉着昏迷的周苗再次隐入了茂密的竹林中。
“去年正月十七,我们云始派的陈松,在升蛟潭被困灵,至今昏迷不醒,四十多年的所学毁于一旦,可是你所为?
去年谷雨前两天,少阳派的甄金,在离孙家大院不到十里的地方被拘魂而去,如今疯疯癫癫,六亲不认,可是你所为?
去年大暑,依旧是我们云始派,排行第三的陈宫,被人发现在昆仑脚下丧命,你能说你当时不在场?
去年小满后三日,苍岭派的雷惊儒,被人废去一只臂膀,你可承认是你干的?
去年九月初三,你接连击杀鬼修三大门派五大高手,其中二人竟落至魂飞魄散的结果,你又如何解释?
去年冬至,你谎称要约静安派的掌门谈判,却在众人到了约定地点等你之时,你闯入静安派,盗取金丹,杀害无辜门众,临走之时还放了一把大火,将山门几乎焚毁,你这样是何居心?”山中传来一长串的质问。
“你们云始派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欺辱贤德,挤压忠良,我师傅如若不是看不惯你们云始派的胡作非为,又怎么会从指定掌门的位置退下,让你这等奸猾之徒兴风作浪这么多年。另外,鬼修的事你还有脸问我?”公孙步云在黑暗中奋力反击,声势破竹。
云始派的掌门听到这话,稍稍做了一下停顿,然后“哈哈”干笑了几声,接着说:“你师傅,你师傅原本是我云始派门人不错,但是他桀骜不驯,目无尊长,竟然说出什么要更改教规的胡话,这让先祖的颜面何存?仗着自己天资聪颖,在我师傅面前对他人说三道四挑拨离间,他离开云始派,倒是云始派的一大幸事。一个弃徒,教出一个逆徒,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你是尽得你师傅的真传啊。”
“还有,”云始派掌门话音不落,“你师傅这二十年来,虽然不再以云始派门人自居,但是我们对他依旧礼让有加。独独你这个逆徒,盗取你师傅的法器密宗之后,竟然对他施加毒手,让他暴尸荒野,你好狠啊,我死去的师哥当时为什么没有看穿你的狼子野心。”
“什么?”公孙步云听了掌门的话,脑袋里头惊雷轰鸣,紧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师傅死了?二十多天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师傅,竟然会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凭借师傅的修为,怎么可能,不是约好了在这里相见的么,师傅……公孙步云在黑暗中觉得站立不稳,仿佛脚下的山头都在震动,他稍稍定神,扶住手旁的一棵手腕粗的竹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顷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话已经说得够多的了,陈掌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与这样的人多说无益,及早做个了断吧。”
山中重新变得安静起来,公孙步云的悲伤化作了满腔的愤怒,自己被暗算,妻子被劫持,师傅居然被污蔑成自己所害。他的眼前陡然间变得清亮起来,刚才红光闪耀的位置有人影在站立着,偶尔挪动一下。公孙步云环顾四周,自己所处的这个阵脚是在大阵的东南方,离最中心的阵眼有将近一百米的距离。蛛灵复合阵他以前听师傅提过,一阵用于连接结界,另一阵则彼此传动,就像蜘蛛的蛛网一样,任何一个阵脚被破坏,其余的则用另外一种方式彼此沟通,阵法威力在不破坏四个以上阵脚的前提下是完全不受影响的。没想到今日自己居然首先就撞到了它。
短暂的安静之后,竹林中开始起风,开始只是竹叶微微抖动,不多一会的时间,风力越来越强,似乎风中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犹如百鬼横行。公孙步云的发髻已经被风吹得四散,衣服也翻飞起来,不时地会因为有风灌进去,鼓成了一个大布包。他试着想和对方再做沟通,详细了解一下师傅的死因,喊声虽然穿透了强劲的山风,但是已经无人再回应。四周的竹子在风的作用下不停地左右摇摆,稍微纤弱一点的新竹,几乎整根都要趴在了地上。
“这是下定决心要我命了。”公孙步云心中暗想。他收好思绪,脚下开始踏步,强迫自己进入了存思的状态。自己身处阵中,犹如在蛛网上的飞虫,已经完全无处躲藏,一举一动都会被阵法传送到执阵作法的人脑中,彻底的敌在暗我在明。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技巧可以多说,完全就是用实力来硬抗。随着步法的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