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正是上学高峰期间。
镇第一小学门前,许多来上学的学生纷纷驻足在学校大门外一齐往东面望……..
两辆牛车缓缓地驶来——
奇怪的是前面那辆空牛车上插着一面旗帜,“长塘村儿童先锋队”后面那辆牛车上坐着几个小姑娘,中间那位背着一个大得十分夸张的竹筐.牛车后面整齐地跟着十多个小男孩,每一步都踏着同一个节奏………
众人正伸着脖子象被定形了一样的时候,一串清澈脆甜的童声传了过来: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
人们如沐清爽的晨风如饮甘甜的山泉,无不陶醉在那欢快跳跃的旋律中…….
杨春红唱得十分投入,小脑袋儿轻轻地随着节奏摇晃,那俊俏的小脸略带几分调皮,把下面的人都看醉了……
另外四个小女孩也随着节奏拍着小手,轻轻地晃着脑袋,恰到好处地把欢乐渝快的气氛烘托出来!
众小学生如醉如痴,满眼星星地跟着牛车走。远处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赶过来跟着围观,跟着跟着也停不下脚步了!
.......
一小的校长黄任祥在办公室里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忙看了看手表,吃惊道“上课时间到了,怎么没有敲钟?小赵!小赵…….”
办公室里居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忙冲出门外,若大的学校空荡荡的……撞邪了啊,难道自己又记错了,今天是星期天?刚才不是还有不少人吗?
远处隐隐约约飘来一丝甜美歌声,黄任祥顾不上欣赏,一阵小跑疾奔出校门……
“老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黄任祥看到门卫老张正在马路边翘首望着远去的人群,对于这种擅离职守的行为十分生气。
老张回头见是校长,此刻他竟然没有平时的敬畏,脸上还留驻着欣悦神情“校长,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居然跟我打哑谜?回头收拾你!黄任祥心里狠狠说道,但老张的表情已经令他那颗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了,不是学生出车祸就好了,这年头他也不敢企求能有什么好事从天上掉下来……
黄任祥跟上黑压压的人群时,杨春红已经唱了两遍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越唱越兴奋,越唱越投入:
“谁不知这山里的蘑菇香
她却不肯尝一尝
…….”
黄任祥竟然听痴了,这种清新明快的格调、朴实无华的感情、流畅动听的旋律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饱受了那些样板戏折磨多年的他此刻真的是如醉如痴,整个人如机械一般本能地随着众人跟着那歌声走……..
牛车到了白鸽门就缓缓向左转向,走到对面街口的两个铺面前停了下来,后面的小兵迅速在人行道上排成两列纵队。车上的小姑娘们也下来了,排好了队,那个背着大竹筐的女孩子又开始唱着:
“谁不知这山里的蘑菇香
她却不肯尝一尝
.......
唱到这里,她把竹筐转过来,从里面捧出一把蘑菇,比划一般,然后交给店里的老伯,老伯把蘑菇放进一个大箩筐里,然后拿出一张毛票也比划两下交给了她。她拿到钱后又高兴地唱着:
“盼到赶集的那一天
快快背到集市上
换上一把小镰刀
再加上几块棒棒糖
和那小伙伴一起
把劳动的幸福来分享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
如此反复表演了三遍,很俗套的表演,但周围的观众却看得津津有味,这毕竟比那些样板戏生动有趣的多了!
小姑娘们表演结束了,又轮到杨帆带领小兵们开始在铺子前面的马路上进行队列操演。
......
“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
虽然简单,但十多个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那种爆发出来的齐喊声深深地震撼着人心!
黄任祥看到这些小男孩个个身上都有一股狠劲,有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太不可思议了,这才多大的孩子啊?
整个白鸽门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幸亏那时的机动车很少,半天都没有一部过来,否则麻烦就大了。
在场的差不多有一半是一小的老师和学生........黄任祥这个校长完全忘记现在是上课时间了!
......
黄任祥当晚就来找到杨福堂,喧寒一番后就提出要特招村上那些孩子进一小,杨福堂喜出望外,当年他就是在一小读书的,深知镇一小和村委会的小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不想这个充满诱惑的提议却遭到了杨帆的否决,杨帆其实想得很简单,在哪里读书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目前最需要的是“自由”,当然是在村委会的小学读书更自由自在,主要是对小学那几个老师“知根知底”,到时候懂得如何“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