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位披头散发,身着红衣的人,正在旁边拢起一个火堆,手里的元宝、纸钱不住地往里面投着。
手里一边动作着,一边还念念有词,不过声音太小,常青没有听清楚。
借着炽烈的火光,常青看向了女子的身后。
有影子!看来这是个活人!
这时,全神贯注的女子,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才发现自己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啊!常…常主管?!”
女子对于常青的出现显得十分讶异,似乎他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一般。
看清楚女子的样貌,常青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凳子,这女子他认识,是厂子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工。
女工姓陈,属于那种针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木讷人。
听说她的丈夫死得早,家里还剩一个小儿子相依为命,一直安安分分在厂里做工,受到欺辱也是默默忍受。
虽说不太引人注意,常青还是大概了解一些陈女工的情况,心生恻隐,平常也没少对她照拂一二。
“小陈,这么晩了,你不在家待着吗?”
见到是认识的人,常青松了口气,又想起陈女工的反常,问道。
陈女工扭扭捏捏的说道:“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
“那你这是?”
常青越发怀疑陈女工来工厂的目的,说话也不复之前的温和,带上了几分的严厉。
常青的面庞,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严肃。
似乎是被常青给吓到了,陈女工连忙说道:
“常主管,我来...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见陈女工语气有些颤抖,常青自知刚才的语气生硬了些,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忙得他是焦头烂额的。
“来做什么,烧纸?莫不是给死人烧的?”
常青哑然失笑,死去的老板和那个被绞首的工人,在厂子里的名声可不好,工人们背地里常常痛骂这两人。
陈女工的性格懦弱,也没少受到二人的欺辱,如今二人身死,陈女工可没必要给这两人烧纸。
听到常青的问话,陈女工眼神闪烁不定,惊恐的说道:“是,是给死人烧的!”
常青闻听此言,心念电转,难不成这厂子里除了老板和那个工人,还有人死了?!
知道陈女工不经吓,常青收拾好心情,换了一副比较温和的面孔,脸上还带着笑。
还没等常青接着问下去,陈女工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朝着身后看去,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吓得将手里的东西一把
扔进火堆里,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呵,这个小陈,至于这么害怕吗,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常青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还以为陈女工是被自己的笑容给吓跑的。
突然,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常青的右肩一直传到大脑皮层,他下意识的感觉着,那冰冷的形状,像是一只人手!
陈女工跑了,整个工厂现在就剩常青一个人,那这只手又是谁的?
常青机械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张遍布鲜血的脸近的都快贴到常青的鼻尖上了。
那张脸上布满了伤痕,头顶往里凹进去一块,张开了大嘴,常青还能看见嘴里面碎裂的几颗牙齿。
常青不自觉的抖动着双腿,他想要逃跑,可那双腿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任凭他怎么驱使,都不能挪动分毫,更别说跑了。
常青强打起精神,露出了一个惊恐无奈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兴许自己态度好点,这东西就会放过他了呢?
那张脸狰狞起来,接着常青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天明,常青才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奇怪,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常青揉着疼痛的脑袋,回想着昨晩发生的事情。
昨天晩上他看见了烧纸的陈女工,再然后,他就看见了,鬼想起那张恐怖的脸,常青的心里满是恐惧,可恐惧之余,他竟然还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再看向工厂,虽然此时已经出了太阳,可常青身上仍旧是一片寒意,看着厂子里的大门,就好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的嘴。
草草收拾一番,常青挂好歇业的牌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被我们生拉硬拽,成为了我们第一位顾客。
“看来想要搞清楚鬼的身份,需要从那陈姓女子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廖老疯子摸着下巴,思索道。
常青苦笑道:
“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自从那天见了…见了鬼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工厂了,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廖老疯子接着问道:“你有她的随身物品吗?比如头发、发簪什么的。”
常青正待拒绝,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顺手掏出了一块破布,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这是那日陈女工慌忙跑路的时候,不慎被东西刮破了衣服,留在现场的碎布条,常青当时也没多想,就顺手将其放在了衣兜里面,谁知今日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廖老疯子掏出一张黄符,在碎布条上面缠绕了一圏,然后将其夹在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黄符无火自燃,很快在廖老疯子的手中烧成了灰烬。
常青目瞪口呆的看着廖老疯子的手里,心里只有一句疑问:难道他不怕烫的吗?
廖老疯子没有理会常青的惊讶,而是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李五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