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讲述的过程中,这饭馆的老板始终眉头紧皱。他的脸色跟着剧情的变化,时而紧凑在一起,是舒展开来。
我注意到他的眼角,偶尔还含着泪水。
不过说实在的,这故事实在是动人,我相信这一定是真的,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一段经历。
那就不用说了,秀红一定是当初那个小裁缝的转世,而他梦中那个被人从他的床上捉走,并且拉到刑场,砍掉脑袋的,应该就是马三刀。
我的心中不禁哀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是非二字。马三刀这个人虽然是个土匪,可是他劫富济贫,从不伤及贫苦的百姓。
只是强取那些土豪劣绅的财产。
他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但却在被捉之际,拼了自己的命来保护他的女人。这是何等的深情厚意。
比起秦胖子那好色的样子,比起秦胖子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命,简直是个善人,而秦胖子更像一个土匪。
“那后来怎么样了?”
我更关心那对母子的性命,可那老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北镇县的南面有一条河,叫做大凌河,当时有人通风报信,小裁缝陈艳春捂着肚子逃走了,不过整个北镇县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人,他一个怀了孕的弱女子,又能逃到哪儿去?便只好跳了大凌河了……”
那老板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摸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他的女人走了过来,端了一盘花生米放在桌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满脸歉意的对我说:
“我们家你大哥这人啊,喝了两滴酒就容易动感情,一个故事而已,我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也没人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他倒流起眼泪来了,像个孩子似的。兄弟啊,你可别见怪……他这也是找到投机的人了,所以才聊成这个样子……”
我礼貌的笑笑,这怎么能见怪呢?连我这个*听到这故事的人,都觉得特别的感动。
于是我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事我一定要管到底。不仅仅是为了秀红,你为了当初马三刀那冤屈的魂魄。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下午,酒足饭饱了,我打算离开,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这段时间日夜的奔忙,的确有些疲惫。
本打算找家旅店什么的,可转念一想,秀红现在住在我的朝阳寺饭店,她的院子空闲着,不如去她那儿,暂时休息一会儿,也省下了住旅店的钱。买了摩托车之后,我的手头的确有些紧了,所以能省就省。
想到这儿便辞别了饭馆的大哥,骑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走了。
离开了白厂门,顺着公路,没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三河村,轻车熟路的,进了秀红家的院子。
看来他走的匆忙,院门和屋门都没关。我把摩托车停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顺手关紧了院门。并在里面拉上了门栓。
我只想好好的睡一会儿,不希望有人打扰,毕竟这是秀红的家,万一有熟人进来,我无法说清楚。
把所有的门都关严之后,我站在外屋的厨房,犹豫了一下,索性去了西面的屋子。
上次我来住的是东屋,当时秀红还在,所以我没好意思往西屋这边张望。
也是因为心里好奇,所以打算到西屋看看。
倒是女子的房间,屋子里的确收拾的特别整洁。尽管秀红已经离开家好几天,可所有的东西上,并没有太多的灰尘。
被子还铺在炕上,多少有些凌乱,那是因为秀红,是在三更半夜离开家的。所以没顾得上收拾。
窗帘很厚,拉上了之后,屋子里立刻暗淡了下来。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照在火炕上。
我打了点水,洗了把脸,脱掉了衣服,只留下短裤,干净的被窝里。
自从进了山沟,跟青莲学本事,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都是和叶落,睡得特别不舒坦。
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得好好的睡上一会儿,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女子的被窝,倒是有一股香气,那香气淡淡的,丝丝缕缕的在我的脸上缭绕。这让我觉得,特别的舒坦。
恍恍惚惚的便进入了梦境。
我梦见了一条大河,河水汹涌澎湃,我仿佛置身于河水之中,被浪花推动着向前游移。
我的身子忽沉忽浮,有的时候露出水面之上,有的时候沉入水里,我无法正常的呼吸,一张口便用河水灌进来。
这让我感到有些绝望,仿佛自己马上就会被淹死。
可正在此时,突然感觉有一双手,用力的拖着我的后背,把我高高的举出水面。
我使劲的扭动着身子,试图看看那双手到底是谁的。不过努力了很久,我始终无法着力。
就这样我被那双手拖着,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飘进了一片湖泊。
这里的水是舒缓的多了,那只手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我这才得到机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转了过来。朝着水下的方向望去。
湖水是半透明的,我恍恍惚惚的看到一个人,正在慢慢的下沉。
那是一个男人,长得颇为苍老,头发有些花白。
除此之外,我再也无法分辨出别的信息了。
我猛的从梦境中醒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现都是汗水。
我皱着眉头思索,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我仍旧清楚的记得,刚才饭馆的大哥跟我讲过,说是最终那个女裁缝陈艳春,肚子里怀着孩子跳进了大凌河。
而我梦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