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塔脸上神色不定,心中也满满都是惊疑,鞑靼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仗着先祖与大楚开国皇帝那点香火情嘛!
开始他们的先祖也不信,但一百五十年多来,无论他们如何挑衅,大楚都不曾真正灭了鞑靼,这才助长了他们的自信。
但若是真出来一个“离经叛道”的大楚皇帝呢!观当今大楚皇帝行事,确实是个不走寻常道的!
但……
“只要将巴特拉吉赶下台,大楚就会撤兵吗?”
阿勒塔是真正在大楚长大,学习大楚文化的鞑靼人,他可不像他的同胞那样块大无脑。
秦妙摊摊手,“不会!”
阿勒塔顿时变了脸色,“你在戏耍我吗?”
“请隐王息怒,我还没有活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恪王答应,只要巴特拉吉被赶下台,鞑靼投降向大楚称臣,那就会有人向皇帝进言,大楚应该发扬天朝上国的威仪,你或许就是下一个巴特拉吉,大楚会扶持你上位。
不过这回儿为了避免农夫与蛇的结局,鞑靼王族和一些贵族应该会前往大楚为质。”
阿勒塔在大楚出生,长大,成亲……说是出身高贵的隐王,但鞑靼王室根本看不起他们,他的兄弟、儿子都被送往上京为质,他对鞑靼的王族根本没有什么归属感。
说来他的先祖不过是被发配的鞑靼王族,这其中又涉及了一段鞑靼秘闻。
阿勒塔先祖的出身和大楚开国皇帝结拜的那位鞑靼王子差不多,都是鞑靼大汗与江南歌女所生下的混血王子。
只那位鞑靼王子的母亲是他父亲的一生所爱,爱屋及乌受父亲庇护,自小就送到汉地生活。
不仅隐藏了身份跟着大儒学习,还结识了一帮好友,与有见识的义兄游历,很是开拓了一番眼界,最后甚至回到鞑靼继承了汗位。
但阿勒塔的先祖,却在一开始就被认为是父不详的杂种,直到越长越大与那时的大汗越相像,在十岁上下才被认回王室,授予王子称号,得以从脏臭的马棚搬进了王宫。
但这样的好日子也不过过了几年,他的父王就过世了,同父异母的兄长继承了汗位,这位王子的处境变得堪忧起来。
正巧,那时鞑靼与大楚开战,俘虏了一批大楚士兵。
鞑靼中也不乏聪明人,就有人想起移花接木、以假乱真的戏码,想叫人冒充顶替潜伏进大楚。
成功自然是好,失败了也不可惜。
而这时,有一半汉人血统、不被鞑靼王室待见,而且刚刚娶妻生子好控制的阿勒塔的先祖,就这么进入了众人的眼帘。
说来,阿勒塔的先祖也想过干脆直接投靠大楚得了,但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在上京为质,而他在大楚又娶妻纳妾后才发现,这些女人皆不能为他生出孩子来。
聘请了一位名医才得知自己已经被人下了一种毒,如果没有解药,留在上京的儿子便是他唯一的后代。
所以说,阿勒塔这一王族分支不仅对鞑靼没有归属感,甚至继承了先祖对王室嫡系的恨意,只不过他们身上被人下了毒,想要生下后代,必须服下王室的秘药。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对子嗣看重的,阿勒塔自然也不例外。
如若他真能上位为大汗,就送那些该死的王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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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楚为质,借此,他就能逼迫那些遗老给他解药了。
若是秦妙这会儿知道阿勒塔这一支的悲催狗血经历后,大概还会为他们掬一把同情泪,可惜,这些事情是鞑靼王室的秘闻,外人无从得知。
秦妙看着阿勒塔阴晴不定的神情,以为他还在纠结与恪王的杀女之仇,又给他下了一味猛料。
只见她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你在大楚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妙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阿勒塔却神奇的听懂了,秦妙口中说的保佑,该是他与恪王之间解不开的仇怨。
他古怪的看了秦妙一眼,她不是恪王一派的吗?刚替恪王传完话,如今为什么又说出这种大含深意的话来?
“我记得镇国公府是不掺合皇子之间内斗的吧?”
秦妙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我如今是鞑靼可敦,大楚永和公主,不再是镇国公府的姑娘了。”
……
随着鞑靼连连溃败,上京的氛围越来越凝重,不利于巴特拉吉的言论也越来越多。
在鞑靼,孛儿帖赤那家族因为是苍狼白鹿的直系后代,而被尊称为“神之子”,在创立鞑靼后被推举为王族。
但实际上,大汗甚至王室的地位其实更像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吉祥物。
真正实际权力的是各部落的首领。
说白了,鞑靼执行的是君主议会制,而且议会的地位明显高于君主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老汗王想要赶紧赎回心爱的小儿子时,因大皇子一派的阻拦,不得一拖再拖的原因。
如今各部落的首领对巴特拉吉越来越失望,尤其是他们已经接到各自部下有关大汗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理由,不顾低迷的士气,坚决返回上京后,这种失望达到了顶端。
在大楚军又一次攻破一个部落,距离上京只有五百多里时,鞑靼十三大部落召开了议会。
最后,由大祭司、各部落首领、宗室成员和遗老们共同颁布了废除巴特拉吉汗位的神旨,并决定将巴特拉吉交由大楚皇帝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