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作为指挥佥事,自然不可能一直在校场陪着士兵的训练,所以五百个士兵分成五个百人队,由百长分管;一个百人队在分成十个十人队,任命什长。
每一个百长和什长,都是洪笙亲自任命,而且举贤不避亲,不是他的心腹手下就是已经被他拉拢过来的精英战兵。
便是阮钰都当了一个什长,归在杨小山统领的百人队之下。
洪笙给百长、什长召开了一次“圆桌会议”,实际上就是叫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以后大家就是亲如兄弟的同袍,我希望在先锋营中,大家可以彼此交付后背,做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敌人面前,我们是刀;在战友面前,我们是盾。”
这一番话说的自然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而这样的洪笙具有极其强烈的人格魅力,便是对他有本能敌意的阮钰,也不得不承认,洪指挥佥事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
待开完会,大家即将散去的时候,洪笙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拍了下头,道:“对了,阮钰留一下,是有关阮九和铁蛋儿的,我媳妇儿很是喜欢这两个孩子,我想着不如叫他们两个就到我跟前听吩咐跑腿吧。”
其他人一听这话,自然想到先锋营里的两个小屁孩儿,知道洪笙仗义疏财的性子也都明白洪笙这是为了照顾他们。
不过心里倒是一阵羡慕,这么小就在洪指挥佥事的手底下当差,等再大几岁,还不是直接就升了亲兵?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只如今看看冷啸四个亲卫,以前也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战兵,就因为成了当时还是左千户的洪笙的亲卫,穿的比他们好,吃的比他们好,每回挑战利品也是头一份儿的。
好在阮九和铁蛋儿确实年纪不大,想要得到重用,且要是五六年之后的事儿了,这才没引起众怒。
等周围只剩下洪笙和阮玉,洪笙这才露出一点笑容,却是搓着手,不知道如何说起。
难道要说“阮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媳妇是你的表妹,你是我媳妇的表哥”这种话吗?
只还不等洪笙说话,阮钰就道:“隔墙有耳,洪指挥佥事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洪笙一脸懵逼,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阮钰摇摇头,“请你告诉苏恭人一声,只当和我们是陌生人吧!也不用特殊照顾我们,免得替你们惹来麻烦。”
洪笙一听这话,也不知道阮钰到底怎么知道的,忙道,“表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阮玉暗中挑挑眉,表哥又是个什么鬼?妹妹到底给他安了个什么身份?
原本是不准备私下里见面的,但是一听这话,看来还是得见上一见了,否则他们和洪生知道的对不上号,说岔了,可就坏了妹妹的事了。
“若是洪指挥佥事有法子,那就安排我和苏恭人见上一面!”
这会儿又轮到洪笙好奇了,“难道表哥以前知道苏苏?”
阮钰斟酌了一番,一样不要露出什么破绽,这才道:“苏恭人和我的生母有几分相像!”
这事苏苏倒是和洪笙说过,洪笙也没多想。
“苏苏也是从安南伯府二少夫人那知道了她还有个表兄,一直惦记着,此番来西北,就是想和你相认。只表兄的处境着实有些危险,请恕洪笙私心,我是不赞同苏苏与你相认的!”
阮钰听了这话,心里苦涩的要命,他原本也是不想和妹妹相认的,但如今听了这话,只感觉哪哪都不得劲,你丫谁啊,我可是十三娘一母同胞的哥哥,我还没叫十三娘休了你呢,你丫的先不认我了,天理何在!
当然,这都是阮钰内心的吐槽,面上他还得装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道:“原该如此的!”
洪生这会儿见阮玉是个明白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开口道:“表兄,苏苏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在了,而我又是父母双亡,没什么亲人在世,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我今日既与你说明白,并不是不想认你的意思,只不过为了苏苏的安全着想,便是相认也只能在私底下,请表兄多担待。”
阮钰一听这话,心里都有些熨帖了,这个妹夫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是为了十三娘着想。
只他们的身份是大麻烦,便是暗中也有人监视,所以阮义还是准备拒绝,见上一面就行了,以后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
想到这,阮钰心里钝钝的疼,却听洪声道:“我和苏苏想了个法子,先前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以阮九和铁蛋儿年龄小,多加照顾的原因,把他们调到我的身边当亲卫。这样有什么事都可以通过阮九来联系,我也能通过阮九多给你们一些福利,在生活上照顾一些。”
洪笙不等阮钰拒绝,赶紧道:“表兄也不要拒绝,我们从京城来时,安南伯府的二少夫人也郑重的托付了苏苏,连往后花销的银子都给了,表兄也不想我们当一个无义无信之人吧?”
以前,阮玉听说的洪笙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他所见的洪笙却与他听说的全然不一样。
比武台上的洪笙霸气威严,会议场上的洪笙亲民圆滑,而他眼前的洪笙则是憨厚和直接。
哪个都与沉默寡言不沾边儿,倒是颇有些能言擅辩。
虽说昨天所见的十三娘已经全然不是小时候那种怯懦的性子,但在阮玉心中,妹妹依旧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
洪笙这样的人物,他的傻妹妹,真的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