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月初公主不再干呕,而是开始呕酸水,不停的呕,衣服上牢木上,到处都是。
秋白很怕她还没能到大衍就死了。
当初她们姐弟被绑去大衍国时,整整三天三夜连着赶路才到。
而这一大队的人马,赶起路来速度肯定慢很多,而且晚上还要停下来歇息,恐怕没个数十天根本到不了。
看月初公主这模样,秋白觉得有可能下一秒就得呕死。
她扭头看看异常低调的林萧,偷偷伸手拽了拽他的铠甲。
林萧微微扭头,就见秋白对自己比嘴型,他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偷偷对她眨了眨眼。
秋白见林萧看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松。
等到傍晚,天色开始黑沉时,人马全部停了,开始安营扎寨。
周围是处荒地,稀稀拉拉长着些树,秋白几人的牢车就被停靠在一颗大树旁。
牢车周围都是大衍军,生火的生火,烧水的烧水,根本没人注意她们。
“军大哥!军大哥!能不能放我们出来方便方便,求求你们了!”秋白突然“嘭嘭嘭”的拍起牢车壁来。
周围的大衍军对她的喊话爱答不理,一旁的林萧也一脸不耐烦的站了起来。
“娘们唧唧……兄弟们忙着,我去盯着她们。”
几个大衍军点头附和,“真他妈事儿多!就蹲里面拉不就得了,当谁爱看。你可看好了,别让人跑了。”其中一个抱怨一句后,不忘叮嘱。
林萧不以为意的点头,“在这儿拉不是影响食欲么,再说,人都成这样了,想跑她也没劲啊。”他说着,接过一个大衍军递过来的钥匙,将牢门打开。
秋白忙手脚并用的爬下牢车,一边喘一边将秋菱几个扶下来。
秋菱胆小,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再加上头昏脑胀的,根本没认出林萧来。
秋豆豆和秋小宝则软趴趴的,由秋白抱下了牢车。
月初公主更是狼狈,巴着牢车边沿滑下来,秋白忙伸手馋好,她整个人的重量便都压在了她身上。
几人无声朝身后的树林走去,待完全脱离那些大衍军的视野,几人才停下。
秋菱自身本就难受,还牵着两个小的,一个不注意,被脚下树根一拌,脸朝着地面就摔了下去。
一旁的林萧眼疾手快的将她接住,“没事吧!”眼中透出心疼,脸上更是满满的疼惜。
秋菱打眼一看竟是林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林萧将她扶好又心疼的在她鼻尖捏了捏,她才反应过来,“阿萧……”她喃喃说着,眼泪“啪嗒嗒”往下掉。
林萧见此心中如刀绞,轻轻扶她在凸起的树根上坐了,接着从怀里摸出个肉包子来,低声道:“快吃。”
秋白接过肉包子,泪眼模糊的看着林萧,心里又甜又苦。
秋白蹲在一边“呼呼”喘粗气,“就一个啊?”她们这可有四个人呢,这一个包子怎么够。
林萧闻言,将柔情似水的目光从秋菱脸上慢慢收回,低头从厚重的铠甲里一连摸出五个馒头来,最后又摸出来两个肉包子递给秋白,接着又摸出来两个肉包子,递给秋菱道:“快吃,时间待太久他们会疑心。”
“嗯!”秋菱握着包子,眼中泪花闪烁,“来,豆豆,小宝,你们一人一个,吃点肉,有力气。”
林萧看着秋菱将两个肉包子分给那两个小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扭头一看,两个小的都蔫巴巴嘴唇干枯,看着着实可怜,也有些怜悯。
秋菱将肉包子分给两个小的后,又将手里的那个掰成两半,递到秋白面前。
秋白啃馒头正啃的欢,见到秋菱递来的馒头摇头就准备拒绝,眼风一扫,就看到一旁半死不活的月初公主,又抬手将那半个肉包子接了。
一旁的林萧见此心里有些不爽,却没表露出来。
秋白接过包子递到月初公主面前,“吃点东西吧。”
月初公主勉强抬了抬眼皮,轻轻摇头道,:“不用……不想吃。”
“不吃的话你可能到不了大衍就会死,到时候可能连坐牢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已经进了地府,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一尸两命,你的孩子还没能看这世界一眼。”秋白又将包子往她面前送了送。
月初公主失焦的眼神缓缓聚拢,看向面前那半个肉包子。
是啊,虽然她的丈夫她的亲人她的国,全都没了,但,她还有自己的孩子,身上留着她的丈夫和她两个人血液的孩子!
她缓缓抬手接过那半个肉包子,对秋白低低道了声“谢”。
秋白见她这神色,明白她这是全猜对了。
一旁的秋菱几个也愣住了,却未开口询问。
月初公主咬下一口包子,用力嚼两下往下咽,然而喉咙太干包子根本吞不下去。
秋白含着馒头对林萧道:“还有没有水?”
林萧又往怀里一阵摸索,摸出来一个皮制水囊,就是之前给她喝过水那个。
她拨下木塞,递到月初公主面前,“喝口水。”
月初公主接过水囊大大喝了两口,将喉中埂着的包子怼了下去。
“喂!怎么还没好!”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嗓子,将秋白几个吓的一哆嗦。
林萧倒也不慌,扬声道:“好了好了!娘们就是墨迹。”
秋白几个被那嗓子吓的不轻,三两口就将馒头吃完了,“走吧。”她扶着月初公主站起身来。
肚子里有了货,人就有了力气,虽然依旧难受,但却比之前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