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瑛这一进去,一呆就是快两个时辰之久,换成现代二十四小时的计时法,也有快四个小时之久,古代没有现代发达的医疗器械,就算是处理一些小伤口都需要费尽心神,更何况袁尚所受的伤可不轻,胡先生手中的长剑自他后背刺进,贯穿到了胸膛,离心脏也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这等致命部位,也只有医术十分了得淳于瑛敢打包票出不了事。
帅帐外,数十道身影面露焦虑,不停地走动,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鞠义和颜良文丑徐晃金百万王凌云鹤朱灵四副将也纷纷归来,听闻淳于瑛正在对袁尚治疗,众将连忙将善后之事交付给副手,流连在帅帐外,不肯离去。
接近两个时辰的焦虑等待,帐帘被掀开,却见额头冒汗的淳于瑛带着两个徒弟走了出来,此刻,淳于瑛的后背已然湿透,毕竟,这种细微到丁点小错就会致使袁尚丧命或者留下后遗症的治疗,连他都得严阵以待。
见淳于瑛出来,包括以田丰为首的谋士们,以鞠义为首的武将们,纷纷迎了上去,金百万乃是淳于瑛的义子,虽然金百万一直不肯承认,但是,两人的关系,确实异常的好,第一个将淳于瑛揪住的,正是金百万。
“淳于老头,主公怎样?可无恙?”金百万说话也从来不客气,除却袁尚之外,其他人都一视同仁,同样的粗鲁不堪。
“臭小子”被金百万一把抓住袖子,却见淳于瑛手臂微微一抖,竟然轻易挣开了金百万那双如铁钳般的手掌,骂道:“一身血腥味,老夫对你说了多少遍了,少行杀戮之事,会有天谴,你倒好,一次比一次更浓,煞气更甚,真把老夫的叮嘱当耳边风了啊。”
对于淳于瑛轻易就将自己手掌荡开,金百万也没有一丝意外,若是往常,两人定是一阵调侃,但是,今天金百万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浑身甲胄染血,黏黏稠稠,都没有心情去换掉,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倒是快点说说啊,主公的伤势如何?”
见金百万浑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中,淳于瑛心中大感无奈,倒是身后两个小童捂嘴轻笑,淳于瑛颇有神仙风骨,包括袁尚都只能自认晚辈,素来颇有威严,只有在金百万这里,一直吃瘪,这种糗事,在两个年级不过十岁的小屁孩心中却是有趣。
“老夫出手,难道还会有事?好生调理一个月,伤口结痂,伤势即好,也不会影响日后的舞刀龙枪的。”淳于瑛再次恢复活神仙姿态,语气颇为自信道。
“那就好,主公无恙就好。”许攸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田丰沮授审配逢纪荀谌以及新投的李焕,皆松了一口气,心中那根紧绷住的筋稍稍放松了下来,尤其是沮授,心中最为担忧,袁尚惜才,看在他的情分上,这才将沮鹄留在身边当亲卫,不久后,还提拔他接任霸云之位,此中的信任,令沮授大为感动,如今袁尚被刺,作为亲卫队长的沮鹄按道理来说罪责深重,包括沮授本人心中也有些恼怒,好在袁尚无恙,倒也令沮授心中好受了许多。
“既然主公无恙,诸位且先行散去,各司其职,待主公醒来,再前来觐见吧。”田丰神态复为肃然,袁尚无恙,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首席军师的威严再次涌了出来。
田丰已经在袁尚麾下当了快三年的首席军师,从定局并州,就屡屡出谋献策,功劳可谓功不可没,这才和鞠义两人,隐隐成为并州文武两系的第一人,当然,这点,两者都没有承认,袁尚也没有明面上说过类似的话,故而,言不正名不顺,不过众人倒也习惯了,也没多说什么。
当袁尚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渔阳城的战事,也已经落下帷幕,公孙羊以身化饵,更是示弱寻找一线击杀袁尚的机会,最终他的算计说是成功却也不成功,当然,也不算失败,至少,胡先生的那一剑,如他所预料般,从袁尚后背贯穿如心脏,如若没有李无双的暴起,也许袁尚还真会阴沟里翻船,故而,公孙羊其实也没有失败。
公孙羊死了,彻底的烟消云散,被袁尚击中几大死穴,尽管没有当场死去,却在袁尚仍然处于昏迷的后半夜失去了呼吸,两名近身持铁链看守的刑罚力士发现,立马上报到帅帐,袁尚昏迷,帅帐诸事,皆由将级以上军衔的老将和田丰沮授审配许攸这些谋士共同处决,听闻刑罚力士来报,金百万和颜良文丑顿时大感舒心,大骂此人该死,唯有徐晃和鞠义等人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此人倒也不失为当世人杰,只是常年隐于公孙瓒背后,他的光芒不为世人所知道罢了。
公孙羊之死,袁尚昏迷不知,不过,作为将其打伤者,公孙羊的下场,袁尚心中自然心明如镜,公孙瓒的死,注定了公孙羊不会屈服于他,就算短暂的低头,也只是时机不到还没有暴起罢了,被如此大敌天天盯着,就算袁尚武艺再高强,也有懈怠的一天,既然如此,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加的舒爽,睡得更香,袁尚根本就不会留情,公孙羊注定要死,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袁尚,就算袁尚没击杀他,只待琐事一清,诸将也会纷纷请命将其斩杀,不管过程如何,他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如此昏沉沉中死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连剧痛和绝望都还没感觉到,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一代刀冢传人,灭亡。
袁尚醒来的时候,却见李无双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跪在冰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