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根没入皮肤的细针,米凡吞了口口水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她、她最讨厌打针了!米凡满脑子□旖旎的画面早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她眼睛里就只有针筒中液体渐渐注射进她的皮肤下的画面,针头扎下的那块皮肤微微鼓起了一块。
她、她有点晕针,啊,脚软了,她站不住了。
加莱一拔出针,她就软塌塌地往地上坐去。
加莱被她吓了一跳,看她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这针见效这么快吗?
但是米凡缓过劲来后,确实没了那种想要扒光加莱的强烈冲动了。她摸了摸胳膊,其实就疼了那么一下,现在连针眼都找不到了,但是她受不了那个视觉效果。
加莱站在她跟前低头看着她,长舒了口气。幸好这针有用,不然今晚恐怕又得一夜无眠。
米凡从对扎针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她又对加莱下手了!糟糕!加莱是不是更烦她了?
米凡悚然一惊,急忙看向加莱。
加莱看她垂着脑袋坐在地上没有精神的样子,本来是想抚慰一下她的,可是和她那双黑色的眼眸对上时,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口来了。
那晚的影响依然萦绕不散。
加莱盯着那双透着忧惧的眼睛,半响才开口,努力淡定地说:“这针没坏处,你不用担心。”
米凡沉重地低下了头,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加莱的语气淡定过头了,就变成了淡漠,听在米凡耳中,成了他对她的不耐烦。
米凡欲哭无泪,她的命好苦。
接下来两天,身体似乎恢复了正常,没有时不时就会发、情的迹象了,但米凡仍然吃不好睡不香,因为加莱对她一直是这样不冷不淡的,她的心就一直吊在半空。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准话啊!可她又不敢和他说话,每每靠近就会被加莱周身的气场吓退回去。再说,如果她问加莱:“主人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可能本来在犹豫的,被她这么一问就会直接回答:“是的,我烦死你了,不想要你了。”
——要是这样可怎么办?
于是米凡就一直憋着,每天怯怯地远远地观察加莱的一言一行,盼望他能亲切地摸一摸她的脑袋,好让她知道两人间可以回到原来的那样子。
晚上洗完澡,她擦干身仔仔细细地把裙子穿好,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她听见了男子的说话声。
加莱在和谁说话?整日忧心忡忡的她什么事都往同一个方向想,难道他找到她的下一个买主了吗?!
米凡咬着手指头,竖着耳朵走过去,看到那个银发青年的身影时,她躲在角落里,吃惊地张开了嘴。
咦,不过是洗了趟澡,她怎么就认不出加莱了?一脸温和的笑容,挂在和加莱五分像的脸上看起来好奇怪。
米凡的视线在那青年的脸上转悠了好几圈,才迟钝地发现他并不是加莱,加莱正在那青年的侧方站着,满脸寒霜。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会儿,认出那青年并不是真人,而是从远方而来的全息投影。
不过他长得和加莱可真像。只是气质差距很大,他看起来像是一潭春水,让人靠近了就觉得温暖舒心。但是因为他和加莱相似的容貌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所以在米凡看来特别怪异。
那青年正微笑着对加莱说着话,一身制作精良的正服笔挺无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米凡躲起来偷看他时,正好听见他说:“哥哥,你也是该时候回来了。”
咦咦咦,哥哥?
米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加莱竟然有个弟弟?!她从来没察觉出来过!
不过看两人相貌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啊。可是加莱看起来不是很喜欢看到他这个弟弟。
这时加莱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怎么,我不在诺特丹才是遂了你的愿吧。”
陌生青年的眉眼一弯,愉快地笑道:“哥哥你就不要装了,父亲打输官司的第一刻你就应该得到消息了,这时不回,克兰克家族的事务要由谁来主持呢?”
加莱淡淡一笑,眼神不善:“你啊。”
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哥哥多虑了,即使父亲被打压入狱的推手尚不可知,你也仍是克兰克未来的族长啊,这时候就该由你来主掌大局了。”
米凡震惊地消化了一番,族长的什么的,她从不会想到这些会和加莱扯上关系。
但是说回来,要是加莱真的是哪个大家族的族长的话,这个自称为加莱弟弟的人本也该是什么族长的竞争人选吧,主动表示不会和加莱相争,这人不是很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加莱对他那么有敌意。
她正琢磨着,忽然听到加莱说:“我会回去,将父亲保出来的。”
青年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当青年的身影闪了闪,彻底消失时,米凡从众多信息中挑到了最要紧的一条——加莱要走了!
那次她和布尔被扔在宠物学校,就是因为加莱出门了吧。这次他如果去什么诺特丹,更加不会带上她!
米凡忽地心慌起来,一旦被扔下,说不定就永远不会被想起来了。她一定要跟着加莱走!只要还在他身边,她就一定能挽救她在加莱心中的印象!
首先,她要认真地道个歉,虽说她觉得过错不在她,但明显也不是加莱的错,她需要为主人受伤的心灵负责——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加莱浑身都散发着冷气,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搞砸吧?
米凡沉痛地咬着指尖偷偷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