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玄奘收了沙悟净为徒,他们这个五人队伍就算齐了。队伍一路西行无事,天气也渐渐转凉,进入了深秋时节。
这天,又行到天晚,玄奘道:“悟空啊,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该去哪里歇息呀?”
悟空道:“师父,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找得到人家?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呗。”
八戒道:“猴哥啊,你又不挑担,却不管我和沙师弟的死活了。自从过了流沙河之后,基本上都是爬山越岭的,好不辛苦。你看我和沙师弟挑的担子多重啊。”
悟空道:“我又不是没挑过,哪里重了!”
八戒道:“睁眼说瞎话不是?你挑担的时候,才多少行李,如今又多少行李?自从过了流沙河之后,师父购置了好多家什了。前几日,师傅还在那个山脚小镇上买了老大一顶帐篷呢,锅碗瓢盆更是买了不计其数。最可气的是,居然还买了一个烧烤架子!你说你一个出家人,又不吃肉食,买个烧烤架子做什么?烤板栗,烤苹果吃么?如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是早点找个人家讨些斋饭吃,再找个热炕头美美睡上一觉才是正经!”
悟空笑道:“你个呆货,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八戒道:“和你说话呀。”
悟空道:“那你就找错人了!我只负责师父的安保问题,你和沙师弟负责照看行李,这可是早先说好了的。你若是不服气,就与我单挑试试?”
八戒苦了脸道:“猴哥你太欺负人了。你是师父的徒弟,我也是师父的徒弟,为什么我和沙师弟就活该做苦力呢!”
悟空道:“就你话多,怨这怨那的。你看人家沙师弟,挑的比你还多,他可有一句怨言?你若再是叽叽歪歪,信不信我打你一个满脸桃花开!”
八戒道:“猴哥啊,就算你不肯挑,也就罢了。可你看那匹大马鹿,长得那么肥实,却只驮了一个师父,这很不合理嘛。“
悟空道:“小龙就是负责驮师父的啊,这也是早就分好了工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菩萨。”
悟净道:“这马儿也是菩萨安排的?”
悟空道:“这马儿可不是普通货色啊。他本是西海龙王敖闰的三太子,因为犯了天条要被问斩,后来是菩萨救了他,才当上了师父的坐骑。”
悟净道:“你说这马儿是龙变的?”
悟空道:“是啊,没错啊。”
悟净道:“可我看他走得慢吞吞地,倒像是害了瘟病一样。”
悟空笑道:“要想走得快还不容易吗,看我的!”说着,一脚踹在龙马的后腿上。龙马吃惊,撒开四蹄,向前飞窜。
玄奘坐在马上,被颠了个七晕八素。他大怒道:“好你个孙猴子,竟敢戏弄为师,看我怎么整你!”
那马儿一口气跑上了半山腰,这才慢慢停下来。玄奘喘息方定,抬头一望,竟发现前方一片竹林之中,漏出几处亭台楼角,看来是有人家了。过不多时,几个徒弟赶上来了。
只听悟空说道:“师傅啊,这可怨不得我啊。是那沙师弟不信你这匹坐骑是神兽,我只是演示给他看而已。”
他又转头对悟净说道:“师弟,你现在看到了吧,我们师父骑的可真是神兽啊,你说拉不拉风?”
悟净道:“能有神兽坐骑的都是些了不起的大能啊。你看那些菩萨,有骑白象的,又有骑金毛吼的,一个个拉风的紧呢。你再看那个太上老君,骑个大水牛,也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师父这神龙坐骑,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啊。”
玄奘被这么一捧,也是飘飘然的,再也不提处罚悟空之事,他遂扯开话题道:“徒弟啊,你们看,那前面有一个庄园,咱们正好可以去借宿。”
悟空抬眼一看,只见竹林上空庆云笼罩,瑞气茫茫,已经猜到其中蹊跷。不过他却不敢道破天机,只是言道:“果然有户人家,正好称了八戒的心意。”
八戒一听,感觉担子也轻多了,气血值也回复些了,赶紧挑了担快步往前走。师徒几人走到近前,原来是一座好大的庄园。沙僧和八戒都是惊叹,料定这是一个土豪之家。
悟空上前叫门,隔了半响,一个小丫鬟出来开门,看到门口几个妖怪,赶紧又缩回去了。
又等了些时辰,门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问道:“是甚么人到了我寡妇的门前?”
玄奘言道:“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旨去往西方拜佛求经的。今日路过宝庄,天色已晚,特恳请告借一宿。”
那妇人听了此言,便来开门,笑语相迎道:“几位长老请进来吧。”师徒几人合什谢过,这才牵了马匹,挑了行李,随行入内。
入内坐定,八戒偷眼打量那个妇人。那妇人衣着华美,不施脂粉,保养得极好,容貌也是绝美,竟不输于二八佳人,看得这个呆货口水直流。
那妇人待客热情,与他们师徒几人一一见礼,又命丫鬟奉上香茶。茶毕,又吩咐准备斋供。玄奘拜谢道:“女施主贵姓,此处又是什么地界?”
妇人道:“此处乃是西牛贺州地界了。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我夫妻二人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大前年丈夫去世了,现而今只剩下我们娘女四人守着这偌大的一个家业,再无半个亲戚家人。我本想改嫁他人,却又舍不得这份家业,今日也是巧了,长老你们师徒四人来了,正好与我们母女四人配对。小妇人有个想法,想招你们四个为上门女婿,不知长老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