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樊佑泽忙完了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刚到门外,就看到门边一团小黑影。他心里涌上无奈,却没有转身就走。
“你回来了。”有气无的声音响起。
樊佑泽走近两步,就见到沈玖玖背靠着墙蹲在门边。见到他回来,她抬起头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的,而且还是宠物狗。
沈玖玖蔫蔫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得久了,腿已经完全麻木了,刚站到一半就又往下跌窒。
樊佑泽一把将她接住。
沈玖玖难得没像往常那样趁机抱住他的胳膊或者腰,然后死活不肯松手地赖在他身上。
“你今天折腾的是哪一出?”樊佑泽发现她很不对劲。平常不管他怎么冷面冷语,她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战斗状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没精神,好像受了什么致命打击似的。可是,沈玖玖也算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谁敢打击她?
沈玖玖看着他,半天不说话,眼神里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戛。
樊佑泽被她看得皱起了眉头。所以他不愿意跟女人扯上关系,他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说净等人别人着急猜测的姿态。人有时候连自己想什么都不一定能搞得明白,哪里能完全弄明白别人的心思?
就在樊佑泽快要发作的时候,沈玖玖终于说话了,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语气甚至有股哀怨的味道。“樊佑泽,我爸妈就要离婚了。樊佑泽,如果我们结婚了,你会疼我一辈子吗?”
樊佑泽没回答。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沈玖玖设下的套。他可不想安慰人,最后把自己安慰进去了。
沈玖玖等了一会儿他没回答,失望地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啦。你都不喜欢我,就算真的跟我结婚了,肯定也不可能过一辈子的。你看我妈当年不顾一切地嫁给我爸爸的时候,她可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是阳城公认的大美人。我爸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除了长得还算帅,真的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婚姻一点儿都不被人看好。后来,他们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可现在,他们要离婚了,你说是不是太戏剧化了?不过,我现在算明白了。人生就像电视剧,在那一集播出之前,我们这些观众怎么可能知道故事怎么发展呢?”
樊佑泽看着她嘴角苦笑的弧度。他是看出来了,沈玖玖是真的难过。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太难懂,他还真的从来没安慰过。如果是男人,那就简单了,直接陪他喝得酒,一醉解千愁。换了女人,他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沈玖玖其实是幻想过他可以说一两句安慰的话的,兴许还能给她一个拥抱。可惜她最终要失望了。她心里都苦得冒出黄连水来了,面上就越发的无精打采。
樊佑泽以为她还要说点什么,她突然耷拉着脑袋慢慢往楼梯走去。那背影看起来很落寞,很可怜。这样的沈玖玖,他第一次见到,也很不习惯。他张嘴,却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沈玖玖彻底放弃的机会。
从兜里掏出钥匙,樊佑泽打开门走了进去。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低骂一声,拿起钥匙转身又追了出去。
沈玖玖走得很慢,像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她脑子完全是乱的,所以索性什么都不想,一下一下地数着阶梯玩,越数越心酸,却愣是咬着牙不肯掉眼泪。
是的,沈玖玖想要放弃了。本来就是她一头热,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爸爸瞒着妈妈跟那个女人藕断丝连,彻底让沈玖玖心凉了。父母的爱情当年那么轰轰烈烈,爸爸原本那么爱妈妈,最终还是背叛了她。像她这样一厢情愿的感情,就算最后樊佑泽真的被缠得跟她结婚了,又能维持多久呢?她突然找不到继续执着地追求他的动力了。
樊佑泽没费力气就已经追上了沈玖玖。她似乎压根不知道他就在身后,还在一步一步地踩,嘴里念着数字。他也就没有出声,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
沈玖玖一路恍恍惚惚地走出小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樊佑泽略略犹豫了一下,就开着车跟了上去。
沈玖玖本来已经跟司机说了要回去的,临时又改去酒吧了。她想去喝一杯酒,想要放纵一回。她想,只要她不多喝,也不会有事的。
樊佑泽见沈玖玖去了酒吧,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直接掏出手机,拨打裴以恒的号码。结果居然得了个“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
无奈,樊佑泽只得跟着进去了。酒吧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少男人来这里就是寻找艳.遇的。有些品性差的,还会使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就沈玖玖那副小白兔的样子,只怕一出现就让人给盯上了。
沈玖玖神经粗,所以一般看不出别人的不良企图。她一直来到吧台,要了一杯玛格丽特。
跟在他身后的樊佑泽很快就发现了几个盯上沈玖玖的
tang男人。沈玖玖不是林熙和那种让人惊艳的大美人,但是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样子也很可口,而且很多男人就喜欢欺负这样的小女孩。
这情形,让樊佑泽想到了一群饿狼对着一只小羊羔口水滴答的画面。要命的是,小羊羔还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樊佑泽没有走过去跟沈玖玖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