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这样做,但他知道,父亲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叶馨打开脉案,仔细的翻看着皇帝自登基以来的所有病情,小到伤风着凉,大到卧床不起全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并将对某些过敏的药物也都一一记录在纸上。
“叶大夫,这些可都是绝密,你千万不能对人说起知道吗?”靖远侯沉声道。
“侯爷放心,我都明白。”叶馨淡淡道。
“之前春日宴的时候,你拒绝了太子,还将之前的事情都说成是替自己妹妹传达的,莫不是你伤心了才这么做的?”靖远侯好整以暇道。
苍天啊,大地啊,她要怎么解释才会有人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太子啊?
“侯爷,我可没有从狗嘴里抢东西的习惯。”叶馨淡淡道。
闻言,一旁的沈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从狗嘴里抢东西,这叶馨是把叶依依比作了狗吗?
“县主,你那庶妹若是嫁给了太子,这叶府就等于是站队太子一派了。文臣之中,有了叶相的帮衬,太子可就是如虎添翼了。”沈霄淡淡道。
“叶家是叶家,我跟我娘是例外,如今我已经跟叶家开销都分明了,等我攒够了银子,就重新买个好的宅子,带着我娘去住,眼不见心不烦,他们爱怎么闹腾都是他们的事情。还有,我在治病的时候,身份就是大夫。”
听到叶馨这么说,沈霄与靖远侯均是一脸的惊讶,这女子是不是也有些太过叛逆了?她这还没有订亲呢,就已经将家中的花销分开了,还想着分府而过。敢这么做的,还真是古今第一人呢。
“叶大夫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要自立门户?叶相就算再怎么不好,那你的婚事也是要他点头的。”靖远侯泼凉水道。
“侯爷,以后的诊金我都不要了,我与你做个交易可行?”叶馨微微勾唇道。
“与本侯做交易?说来听听。”靖远侯好整以暇道。
“我不收侯爷的诊金,也会全力为皇上调养身子,只求皇上再行赏赐的时候,侯爷能帮我讨得皇上的一道圣旨就行。”
“讨得一道圣旨?”靖远侯疑惑道。
“是,我要一道婚姻自主的圣旨。这样,就不必担心叶相那我来做交易了。我倒是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反正我与他不睦,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让我娘为难罢了。”叶馨淡淡道。
此言一出,听的靖远侯一愣一愣的,这丫头的想法未免有些惊世骇俗,她与叶相不睦,甚至于在家中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叶相,可见这两人的关系有多么不好。
沈霄看着叶馨,对她是满满的赞赏。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人能够婚姻自主的?别说是普通人家了,就连皇室的公主,有时候也不得不为了国家委屈求全,她竟然要婚姻自主,而这自主的原因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为难。
“本侯答应你,只要你好好为皇上调养就行了。这靖远侯府该给的诊金,还是要付的。”靖远侯淡淡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馨已经将皇上的脉案全都看完了,而靖远侯身上的艾条也都燃尽了。
待叶馨将银针取出之后,靖远侯活动了活动筋骨,竟然发现全身都是暖暖的,就连这几天的酸痛之感,也都消失了。可见这个新的诊治法子见效很快。
“侯爷感觉如何?”叶馨一边收拾银针一边淡淡道。
“嗯,这个法子真不错,本侯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你怎么一开始不用这个法子啊?”靖远侯一边穿戴衣服,一边道。
“侯爷,这饭要一口一口吃,病当然也要一点一点治,每个阶段都要有不同的治疗方法才是,我的原则,就是尽量减轻病患的痛苦。”
见叶馨背起药箱要走,沈霄忙追了上去,“叶大夫,明日你还来吗?”
“来呀,这火龙灸要每日进行一次,连续五日,然后停七日,再进行下一个阶段的疗程。”语毕,叶馨便背着药箱出了房间。
白芷见状,忙迎上前,将药箱接过来背上,沈霄追出来继续道:“那我明日还去接你。”
“世子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吗?明日我会自己过来的,就不必麻烦世子了。”语毕,叶馨便头也不回的带着白芷离开。
沈霄呆在原地有些垂头丧气的,心道,难道她是嫌弃自己无所事事吗?又或者是讨厌他的,要不然怎么会不肯让自己去接她呢?
“欧平,你说,叶大夫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沈霄看着自己的随从道。
“世子爷,怎么会这么想啊,你是身份贵重,安宁现在怎么会讨厌你呢。”欧平淡淡道。
“她不是个在乎身份的人,她对我娘、我爹还有我都是一个态度,甚至于我看到她对城中那些找她看诊的百姓都的一样的。”沈霄丧气道。
“世子爷,欧平觉得就不一样,安宁现在为长公主还有侯爷诊治多上心啊,欧平觉得,安宁县主是将自己当成了长公主未来的儿媳,才会这么费心的呢。”欧平淡淡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沈霄面带喜色道。
“是啊,世子,刚才县主在屋子里给长公主还有侯爷诊治的时候,她的婢女就在院子里坐着搓艾草条,两只手都搓红了呢。若是县主不关心世子,又怎会对侯爷和长公主这么费心呢。”欧平笑着道。
“那她为何不让我接她?难道她是怕有什么闲话?”沈霄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