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浑身浴血,手中黑枪早已被寒霜剑气斩断,虽身受重伤,可脸上却毫无俱意。
“程山海,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如若不然的话,日后我谢苗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顾三思,看不出脸上作何表情。
“战局已定,是生是死我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来提醒。”
顾三思说着,缓缓蹲下身子,一阵黑芒闪动之下,妖剑已然在手紧握。
“老阉狗的十三个义子,算上你我已见了四位,余下九人在哪?”
谢苗自十岁从军,多年来征战四方,官途本应当一片明朗。
可他却在一场战斗中,为解救被敌军包围的下属,公然违抗军令折返营救。
按照大赵铁律,违抗军令本该问斩,可却被凌貂寺出手保下收作义子。
谢苗重义,虽然凌貂寺行径,皆是些搅乱朝政,排除异己的不忠不义之事,可为报救命之恩,多年来鞍前马后,算得上是老太监最为忠心的义子之一。
谢苗想至此处,表情更是全无惧意,反倒冲着面前的顾三思狠啐一口。
“呸!我谢苗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怎会与你这等叛出山门的不义之徒枉费口舌?”
顾三思听见这话,双目间的讥讽意味十足。
“不义之徒?那阉狗为虎作伥,联合赵皇后毒害先帝,改朝换代搅乱朝堂!”
“多少忠贞义士惨死于他刀剑之下?你也配跟我说什么忠义?实在好笑!”
“你们这些所谓的义子!无非就是他用来排除异己的棋子而已!”
“为报那阉狗别有目的狗屁恩情,竟选择将家国大义置之脑后!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顾三思的嘲讽声声入耳,不知是否因为体内伤势复发,只见那谢苗面色涨红,浑身颤抖着嘶吼出声。
“黄……黄口小儿!你懂个屁!那先帝本就不配高居帝位!”
“非但没能在朝政上有所建树,在位期间,我大赵版图更是逐渐递减,更别提万千子民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似是感受到顾三思视线里的茫然之意,那谢苗声音越发响亮,字字如锤一般,不住敲打在顾三思的心头。
“看你如不过弱冠之年,朝堂之事你如何能分辨对错?就算义父不反,也迟早会有人揭竿而起!”
“不错!义父是借由我等之手,在朝堂上排除异己一手遮天!可如今我大赵疆土,早已是往日的数倍之多,百姓虽算不上安居乐业,可相较于先皇执政时,情况已经大有改善!”
“现如今,虽赵皇后垂帘听政!可待到太子殿下及冠之年,义父便会把早已打理妥当的朝政交还与太子之手!到时候大赵还是顾家的天下!”
“来来来,程山海!你且告诉我,义父他究竟何错之有?”
顾三思虽对凌貂寺一众满腔怒火,可他却不能否认,谢苗所言不假。
自十三年前逃出皇城后,顾三思一路向南逃亡,直至被程志安收下为徒时,已经在外漂泊了三年之久。
这三年间,却从未见百姓表露出对先皇病重的担忧,就好像这位当朝了十数年的皇帝,其生死与他们并无关系一般。
自穿越至今,不过短短数月时间而已,这数月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从马长颜,到体内莫名其妙激活的系统,似乎身边所有人都带着秘密,让他无法一窥全貌。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异世之人,非但没能主宰这片天地,反而成了周遭人利用的棋子一般。
从柳婉儿泄密,导致程山海奇袭藏剑阁开始,到前不久,悄然间浮出水面的游士八人。
不管他如何想要把控局势,这些事态反倒会向着另外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就好像是,这些已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以一种不明的既定顺序悄然展开。
又或者正如体内的系统所说的那样,眼下将要经历的事情,早已重复轮回了八世之久,是某位大能制定下的一场轮回游戏!
正当顾三思目光呆滞的沉默思索之时,原本瘫坐在地的谢苗,双眼中寒芒瞬起,骤然将手中断折的枪杆,向着顾三思心口处猛然刺出!
尽管谢苗出手极快,可毕竟重伤在身。
荆十一见状面色阴寒,手中玉寒挥动之下,边将他刺出的右臂瞬间斩落,再一剑后人头落地。
顾三思看着滚落到眼前的头颅,这才回复了些许清明,冲着身后收回玉寒长剑的荆十一冷声问道。
“为何杀他?”
荆十一虽面色不改,可眉间却微微皱起。
“为何?自然是救你的命!”
闻听此言,顾三思置若罔闻站起身来,手掌挥动将面具取下。
“为何杀他?”
看着顾三思脸上不加掩饰的怒意,沉默半晌之后,荆十一这才缓缓说道。
“在我看来,相比起凌貂寺和赵皇后而言,你太过优柔寡断,道心不定,极容易被他人蛊惑,从而犹犹豫豫间产生自我怀疑,根本不宜担此重任!”
“虽然我不清楚,上头为何改换扶持你来称帝,可事已如此,我也只好为了成就你的帝位,扫除路上所有一切可能影响到你心境的绊脚石,不管你愿不愿意!”
听见这话,顾三思心头怒意更盛,冥冥中的操纵感也变得越发强烈,瞬间握紧手中妖剑,对着身前的荆十一当头斩下!
“什么屁话!老子我现在就砍了你!”
正当那荆十一举剑格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