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兴致空前。
他一边饮酒,一边将郑文修的那些补全的诗全都给声情并茂地吟诵了出来。
房玄龄、魏征、虞世南、褚遂良等人皆是惊叹不绝。
句句绝佳!
首首精妙!
每一首都如皓月般点亮星空。
如果说天下才共有十斗的话,那么郑文修独占的就远不止八斗了,而是九斗,乃至更多。
他一个人就可以重新开创一个诗坛。
对,是开创。
而不是代表。
他这才华不需要代表任何人,只需代表他自己。
也没有人好意思让他代表。
他们心中不免都产生了一个疑问。
想出一首传颂百世的诗对他而言为何如此轻松,而对于他们而言却难于上青天?
这九首完整的诗一出,再加上一首《将进酒》,他们真是觉得他不属于这人间。
颜师古也是一把年纪了,看淡了很多东西。
但此时此刻,他却是热泪盈眶。
他缓缓地站起身,语重心长道:“这些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高人之才,当真经天纬地,让人难以企及!”
“颜某提议,我等面朝后院敬高人一杯,敬他让大唐文坛变得如此闪耀!”
魏征第一个附和:“颜大人说得是,这一杯酒我们该敬他!”
听他们俩这么一说,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敬向后院。
“干!”
后院。
郑文修也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琦激动得难以自已:“公子,你可没看到刚才那画面。他们全都是心服口服地敬了你一杯酒啊!”
“那些可都是当世的名流大儒,如今整个大唐能够享受到这待遇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郑文修微微一笑道:“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待会儿还会敬我。”
“啊?”
“既然出手了,那么便是大手笔。”
“看来我还得继续去探啊!”
小琦就像是脚底抹油般,又冲到现场。
只见喝得微醺的孔颖达突然道:“诸位觉得‘词’如何?”
一个急于表现的后生道:“它只是诗的另外一种形式而已,萌芽于南朝,现在我大唐文人也有人填词,只是多表相思和男女之情,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孔颖达很惭愧:“不瞒诸位,曾经孔某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当听到高人所填的一首词之后,孔某才发现是孔某目光短浅,太过拘泥了!”
“高人还填了词?”
房玄龄连忙道:“烦请孔大人吟诵。”
孔颖达清了清嗓子,带着敬畏之心道:“这首词的词牌名是‘水调歌头’。”
说完,他放下酒杯,一边眺望窗外的明月一边高声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吟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众人却是听得异常真切。
他们纷纷放下酒杯,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一起望向窗外。
房玄龄震惊得一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魏征则是细细品味,完全沉浸其中了。
裴行俭小声对薛仁贵道:“世人都道高人之才,我原本还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今看来,再怎么称赞也不为过。”
“他这一首《水调歌头》必然一举改变世人对词的偏见,为词开出新天地啊!”
薛仁贵道:“先是诗,后是词,他站在了最高处,我等怕是只有瞻仰的份了……”
先前发言的后生也是彻底被震撼到了,嘴中不停喃喃着词中之句,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事实上,着魔的不止是他。
颜师古也是魂不守舍地看向孔颖达,很不知足:“孔大人,还有吗?”
他很清楚。
现在高人每拿出一首诗或者词,给大唐文坛带来的连锁反应会有多大。
在今天这个注定让他终生难忘的夜晚,他渴望听到更多名传千古之作。
“本来是没有了的。”
孔颖达苦笑道:“但我拉下脸求来了一首,同时也是恳请高人能够彻底改变我们对于词的认知。”
还有!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全都屏息凝神。
孔颖达又喝了一杯酒,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豪情万丈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首词的词牌名是‘破阵子’!”
孔颖达话音刚落,掌声雷动。
如果说《水调歌头》虽好,但是还没有跳出男女之情的枷锁的话,那么这首《破阵子》则直接完成了家国情怀的升华,让人看到了词的全新境界。
魏征徐徐地吐了一口粗气道:“此乃惊天地之作也!大唐有他,是大唐之幸,也是我等之幸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虞世南感慨万千道:“我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此生能够听到这等绝佳之词!我要再敬高人一杯!”
“且慢!”
孔颖达连忙道:“这些注定脍炙人口的诗和词,我们可以慢慢品鉴,甚至用这一生去品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