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是既期待,又有那么点忐忑。
任谁都看得出来,当前这形势对郑文修的考验很大。
郑文修如果能够化险为夷,那么郑文修的能力便再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
只是他又有点担心郑文修背后藏着一股强大的势力。
无论郑文修和他的关系如何,一旦有这种势力存在,那么便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把刀。
他内心的愿望是郑文修和他一直像现在这样,造福大唐百姓。
可世事难料。
这人世间的誘惑终究是太多了。
只怕最终事与愿违啊!
翌日,早朝。
他特意问萧瑀:“萧爱卿,如意酒楼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萧瑀出列道:“回禀陛下,裴如意等一干人等已被抓捕,那所谓的高人潜逃在外,臣已让人全力搜捕!”
李世民道:“那裴如意等人可有说什么?”
萧瑀摇头:“她们只是来回重复她们依律经商,并且不肯透露那高人逃往何处。”
“朕听说长安百姓对此多有议论?”
“他们都曾受如意酒楼的小恩小惠,一时被迷惑了而已。臣已派人分成四路调查,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臣相信到那时,如意酒楼的一干人等必然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此便好。”
李世民微微点头。
阎立本突然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哦?”
李世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郑文修,沉声道:“你要参谁?”
阎立本振聋发聩道:“臣要参许敬宗!陛下让他修国史,他却以自己的爱憎进行删改,评论群言尤是如此,此乃佞臣所为!”
许敬宗脸色大变道:“阎大人,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阎立德亦是出列道:“陛下,臣也要参许敬宗一本!想当初,虞世基与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一起被宇文化及杀害,封德彝当时为内史舍人,完全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因此对人说‘虞世基被诛杀,世南伏地而行请求替兄受死,善心被处死,敬宗手舞足蹈用来求生。’”
“百姓以此为笑柄,许敬宗非常怨恨这件事,所以在给封德彝立传的时候,大肆强加他的罪恶。”
许敬宗慌忙道:“那封德彝身负皇恩却首鼠两端,实乃罪大恶极!你现在为了污蔑我,宁愿帮他开脱,你眼里还有陛下吗?”
“眼里没有陛下的人是你!”
说话的是永兴县公虞世南。
虞世基是他的哥哥。
阎立德和阎立本在上朝之前和他碰过面了。
他若是不参许敬宗一本,那说不过去。
他出列道:“陛下,封德彝首鼠两端,确实让人厌恶,但他于国有功也是不争的事实,岂可任由许敬宗加罪?他可是负责修国史啊,这样做如何让人信服?”
阎立本道:“陛下,还有一事,许敬宗的乘龙快婿乃左监门大将军钱九陇。钱将军本是皇室之奴,许敬宗贪图财物与他联姻,于是为钱将军曲意陈述他的门阀,给他妄加功绩,并把他提升到与鲁国公(刘文静)和邳国公(长孙顺德)同卷。”
“还有此事?”
刘文静和长孙顺德虽已去世多年,但李世民时常念及他们。
对于他们为大唐建立的功勋,他也是非常认可的。
那钱九陇何德何能,能与他们俩同卷?
他立即让人把修国史的众人带上朝堂,并翻阅了正在编修的国史,脸上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加。
许敬宗见大事不妙,慌忙伏拜于地道:“陛下息怒!臣只是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臣再也不敢了!”
李世民龙颜大怒道:“许敬宗,枉朕如此信任你,让你编修国史,你却胆大妄为,把国史当家书,若是不加以严惩,这股恶风如何禁绝?后世又如何相信我贞观一朝所修国史?”
“来人呢,把许敬宗给朕押出去,斩首示众!”
“斩……斩首示众?”
许敬宗两腿一软,整个人都瘫了。
他实在没想到李世民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直到快被甲兵拖出朝堂时,他才慌不择言道:“陛下,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样对臣!”
“死有余辜!”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对虞世南道:“虞爱卿,修撰国史暂时就交由你来负责,许敬宗留下的余毒,你务必要给清理干净!”
虞世南连忙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夙兴夜寐,尽心尽力。”
“朕乏了,退朝!”
李世民缓缓地站起身,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先是封德彝,后是这许敬宗。
他们都太让他失望了。
然而,他刚到书房,连本书都还没有来得及翻呢,又一个惊天霹雳降临了。
曹公公快步走进书房道:“陛下,不好了,宇文大人在下朝回府的途中,被人当街刺杀,死状甚惨!”
“什么?!”
“啪!”
李世民手中的《史记》掉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剧烈摇晃了起来。
曹公公连忙搀扶道:“陛下……”
李世民一缓再缓,暴怒道:“刺客呢?”
宇文氏虽然臭名昭著,但宇文士及弃暗投明,随他征战四方,颇有功劳。
他对宇文士及还是非常恩宠的!
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当街刺杀朝廷重臣?
关键还刺杀成功了!
如果不把那些刺客千刀万剐,他难消此恨!
曹公公急忙道:“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