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今年有你俩在,我这就热闹多了。”
郝诗说着就起身忙活午饭去了。
乐初跟上要帮忙,郝诗照例不让,让她带着乐南四处玩玩转转。
玩是玩了,转也转了,就是乐南这心思没在这上头。
趁乐初回去喝水,他猫到厨房找外婆,别别扭扭问要不要找个医生给妈看看,他想早点同妈相认。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母爱,别人家的小孩都有妈妈陪着,就他没有,可怜巴巴长大,大多数还是王姨带着他。
开个家长会别提多心酸了。
郝诗深深看了他一眼,算是明白了乐南的意思:“之前也请过不少医生看,但她那是心病,过不去那个坎。”
心病?
“当年你妈妈就是因为孩子丢了,又被夫家嫌弃,才最终受不住跳楼伤了脑袋,脑子里的瘀血已经取出来了,可心里头的伤谁能治好?只能她自己个走出来。”
郝诗重重叹气:“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固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没有哪一天肯认清现实的。我和你外公,从前也只盼着她快乐健康就行,后来见治不好了,也没在纠结,像现在这样,专注生乐初之前的事也挺好,至少心里头没那么苦。”
乐初躲在厨房门后我,神色淡淡,若有所思。
卓遥现在这样,倒也算不上十分不好。
至少她没那么伤心痛苦。
要是真的好了,又每每沉浸往事无法自拔,抑郁症复发怎么办?
到那时反倒说不清到底是一直病着好,还是恢复正好好了。
乐南哽着嗓音含糊“嗯”了声,拿着一边的蔬菜筐帮着择菜。
“你还会这个?”郝诗惊喜道。
乐南点头,闷闷说:“小时候家里保姆带着我,我没事干就玩,跟着学了不少。”
后来柳盈来了就不让他跟着干了。
柳盈带着他各种玩,活生生将他养成了浪荡公子哥。
他也知道无所谓争取努力,反正家里有个好大哥争气就行。
他对柳盈算不上喜欢,但也不恨。
后妈嘛,有后妈就有后爸,之后他同乐中康的关系也算不上好,父子之情淡如水,日子就这样一直过着。
直到乐初回来,大哥又陆陆续续告知他不少事情。
那个家怎么呆着都是令人厌烦的。
要是能在这过年,真挺不错。
郝诗听了心酸,这孩子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确实挺苦的。
“喜欢吃什么菜?不够让小初去街上买。”
小鱼村的交通四通八达,不论是乘船走水路还是骑自行车走陆路,那都是不出十分钟,天南地北好东西都能买回家来。
乐南想了想,说了几个菜名。
郝诗立即朝外头喊乐初。
一直躲在门外的乐初偷偷转身走远几步,哈着气,装作跑过来的样子,探出脑袋:“怎么啦外婆?”
郝诗那眼睛尖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偷听?
也没戳穿她:“你去街上买点小南爱吃的菜回来,一会我都烧了,中午吃顿团圆饭。”
乐初乐南都差点被“团圆饭”三个字热红了眼。
太煽情了。
靠。
乐初吐吐舌头,努力平复心情:“大哥还在国外呢,要是他也回来了,咱们再吃一顿。”
乐南朝她扔了个菜根:“一顿哪够?要顿顿都吃。”
乐初一偏头躲过,捡起来扔过去正中乐南脑门:“外婆,你看他一来认亲就尽给你安排活。”
靠!
居然打他。
乐南站起身,拎着菜筐就要上前,乐初嬉笑着跑了。
这兄妹俩。
郝诗看着笑笑。
看样子感情不错。
能一直这么快乐就好了啊。
郝诗继续准备中午的饭菜,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四人热热闹闹吃了餐饭,卓遥吃相文雅又安静,乐南这才注意到大哥那股斯文是从哪来的,感情都是继承妈了。
可惜乐北今天没在,要不然该哭的可不只是他了。
午休的时候,乐初刻意躲开,为的就是给他和卓遥留下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看看能不能多说几句话,多联络一下。
系统:哼,主人,我看你就是心心念念你的试卷。
乐初一上楼就猫着做题了。
一天一夜没做了,手痒。
系统:……
昨晚上三更半夜爬起来刷题的人是谁?
乐南眼巴巴瞅母亲,可惜卓遥一心在织毛衣上,根本没同乐南说一句话。
这些年她就爱织毛衣,大大小小长短不一,光是背心就织了一百来件,锁在柜子里,谁也不让碰。
郝诗都怀疑里头是不是长毛了,有一次哄着她拿出来晒晒,卓遥听了,结果意外受了刺激,一把大火烧了一半。
给她娘俩心疼的,泪珠子直掉。
外人看来或许就是多年不穿的毛衣嘛。
可在卓遥的心里,那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失去的孩子最后的寄托与怀念。
乐南没想到的是,他坐在院子里陪着卓遥织了不一会儿,卓遥就亲手打开了柜子。
钥匙都是金扣的,锁头金光闪闪,生怕别人不知道哪里头都是好东西一般。
啪嗒一声,毫无锁锈的痕迹。
看锁头与柜子的擦处磨损,显然并不是郝诗所说的那样,长年不拿出来。
卓遥的房间温馨又精致,还是她嫁人前的装修风格,十分少女雅致。
乐南一进来,看到这种布置,有些伤感。
他妈妈要不是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