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院中甲队弟子和顾昭师兄妹三人便带着外门弟子登上了纸船。
顾昭上船前询问何双寒可有张连生几人的消息。何双寒还未回答,他身旁的何芳华便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外门驻守的长老昨夜便带着数十外门弟子前去搜寻了,若有消息,我们很快便会知道。”
“何况张师兄修为高,斗法经验丰富,有他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何芳华的话说到一半,何双寒便头也不回提步登上了纸船。何芳华语毕对心里定然也很担心张师兄和几位师弟,他不过是不习惯说出来罢了。”
顾昭稍稍放下心来,对着何芳华一鞠到底:“多谢何师姐与何师兄。”
“这不算什么。”何芳华摇头,拉着她同样上了船。
纸船放出来后与一般楼船大小相差无几,内里空间宽阔,五脏俱全,内门弟子皆是一人一个房间,外门弟子则是两人一个房间,此外,中间一片区域是公共区域,品茶的大几案不远处立着一个古朴的屏风,因满船皆是未辟谷的练气弟子,屏风后便摆了一张用饭所需的玉桌。
几案上虽茶具俱全,船上却无一个人是善品茶的。秦未央见着那一套茶具对着她嘀咕道:“我看这艘纸船一定是你师父做的。”
顾昭想了想,青霄倒确实是个爱喝茶的,只怕在她眼里,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爱喝茶,才会在这里寻了一大块地方摆放沏茶的几案。
见几案两侧摆放着一个个蒲团,船上众人索性围着几案而坐。秦未央挨着顾昭坐了下来,顾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自遇到何芳华,秦未央好像就特别喜欢挨着她,好离何芳华远远地,顾昭有几次看到何芳华同秦未央说话,秦未央却都是爱理不理的。
她先前大约是真未曾看错秦未央的眼神。
众人坐下来之后,何双寒并不说话,右手把玩着他的匕首,向妹妹看了一眼,何芳华便道:“原本纸船要回来才用,但因秦师叔与顾师妹都受了伤,齐师妹与陆师弟只怕也受到了惊吓,我与哥哥便做主将纸船先用了,带着几位同门一道去清河镇。”
“大师姐,那我们回来怎么办?”坐在顾昭对面的一个男修问道。
何芳华像是早就猜到会有人问,嘴里答着,眼睛却看着顾昭师兄妹:“几位长老都在清河镇,等秦师叔与顾师妹检查完了伤势,几位长老自然会奖励我们,”何芳华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我们护送伤员有功,不用说是一艘纸船了,便是要十只八只,想必青霄与通明两位长老也都不会拒绝我们。”
几案边围坐的弟子都笑起来,便是何双寒亦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把玩匕首的速度也变得轻快起来。
顾昭身边的秦未央低声“呵”了一声,声音混在一片笑声里,并不明显。
“何师姐,师父与通明师叔祖都在清河镇?”听到何芳华所说,顾昭、齐舒与陆无名三人都有些吃惊,对看了一眼,便由顾昭问道。
何芳华见他们面有惊讶,不由地也有些愕然:“师妹不知道吗?几日前两位长老便到了清河镇,便是师父,也与他们在一处。”
何芳华口中的师父,自然便是玄霄长老。
顾昭闻言若有所思。齐舒和陆无名却是欣喜起来,心道怪不得何双寒会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原来师父在清河镇,见了师父,既能知道师妹的伤势是否有碍,又能向师父禀报两位师兄和方师弟之事,师父得知了定然会再派人去寻找,在山中寻找的人多了,张连生几人也能早日被找到。
“何师侄,怎么你知道我祖爷爷在哪里,我这个做玄孙女的却不知道?”秦未央忽然突兀问道。
一时间方才轻松的氛围便冷了下来,何芳华敛了笑容,没有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何双寒肃然开口道,“秦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未央冷笑:“既知道我是师叔,你便是这样和师叔说话的?”
何双寒不再说话,却依旧目光如剑盯着秦未央。
秦未央亦毫不示弱。
坐中有弟子看不过眼,便要起身说话,却为何芳华的眼神所制止,何芳华诚恳道:“秦师叔,芳华只能说,芳华也不知道。”
秦未央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拂袖而去。
顾昭悄悄地拉了拉齐舒的衣袖:“师姐,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秦师叔毕竟有伤在身,若是我去,只怕说几句没当心她便要更气。”
齐舒对着他们这些师弟师妹往往极有耐心,顾昭和秦未央两人互相对着干有些日子了,说话又是口无遮拦的,她跟着去不如齐舒跟着去,秦未央虽是师叔,年纪却与顾昭差不多大,只怕也更听得进齐舒的话。
齐舒给了顾昭一个揶揄又欣慰的眼神,借口回房间拿东西便追着秦未央去了。
两人走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气氛一直未能缓和过来,何芳华说了些招收弟子的事宜,索性便让他们散了,各自回屋,晚饭也都送到屋中,让他们明日一早下船前再集合。
顾昭随着人群回到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便听身后有人道:“那位秦师叔竟然当众给大师姐难堪,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另一人嗤笑一声:“什么秦师叔,不过是个年纪比我们还小的毛丫头,整日一副高高在上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但你得服气,邱师兄,人家就是比你会投胎。”第一个人揶揄道。
另一个人冷笑:“会投胎有什么用,横竖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