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氏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她想不出沈桑榆到底有什么能耐,但又不得不承认若是抓回魏氏,会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了良久,沈罗氏才板着脸问,“若你去办,有几成把握?”
“十成。”沈桑榆回答。
沈罗氏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好大的口气!
旁边的康妈妈却鄙夷的看向沈桑榆,“二小姐,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这世上哪有十拿十稳的主意?就说你提议把夫人给送去寺庙,这不是出了岔子?”
“若是把她直接送回魏家,就不会出岔子了吗?”沈桑榆反问。
康妈妈语结,“这……”
送回魏家去,当然也会出岔子,甚至会比这更加严重。
魏氏的人因为这事愤愤不平跑来闹,要是得不到满意的解决,一定会不惜撕破脸皮,让全京城都知道伯侯府的笑话。
“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沈罗氏烦躁的摆手。
又看向沈桑榆,“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这件事情便交由给你去办,但我先说好,若是你再搞砸,这件事情你便自己去认罪,你不去我也会绑着你去的。”
这招卸磨杀驴,沈罗氏用得眼皮都不眨一下。
沈桑榆心中泛着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应下了。
康妈妈还想再劝沈罗氏三思,“老夫人,这样一个小丫头能有几分真本事,只是想彰显自己的聪明而已,回头若是惹了麻烦……”
“若是惹了麻烦,桑榆就去皇后娘娘跟前认错便是,想来她是皇后娘年跟前的红人,即便是犯了滔天大罪,皇后娘娘也是要饶她性命的,不用多担心。”沈罗氏加重了音调。
闻言,康妈妈便不再吭声了。
她听明白了,沈罗氏其实压根没有相信沈桑榆会搞定这件事情,只是任她去忙活,到时候事情搞砸了,哪怕捅到皇后娘娘跟前去,随便去查,也的确是沈桑榆一个人在胡闹。
和伯侯府有什么关系?!
想清楚这点,康妈妈便依言出去办事了。
康妈妈在后院里寻了个和魏氏身材相似的丫鬟,给了五十两银子,又拿了家里父母兄弟做要挟,让她去顶了魏氏到万佛寺去。
至于云崀山上的事情,康妈妈一番打点之后,也没在京城之中传出半个字。
魏氏这桩事情,暂且算是瞒住了众人的眼睛。
“你说魏氏会被你骗回来,是什么时候?”沈罗氏催促。
沈桑榆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着急,至少要等爹爹回来再说。”
“等你爹?”沈罗氏诧异,“那不知道是猴年马月,若是在这之前,魏氏就来我们麻烦可怎么办?你可要记住,如今万佛寺的那位不是正主,随时都有被揭穿的风险!”
“祖母,如果换做是你,会选择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回到伯侯府吗?起码,得有一个愿意听她求情甚至饶了她的人吧?”沈桑榆悠悠然道。
而沈海川,就是这个人。
魏氏假死遁走,若是还想回来,必然要等到沈海川回来再说。
沈罗氏仔细一琢磨,发现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仍旧心有不安,但也不再追问下去。
沈桑榆落了个清闲,便退出了沈罗氏的院子,打算回映月阁稍稍休息。
躺在榻上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便有前院的家丁来报,“二小姐,宰相府八小姐叫了人来,说是请二小姐去宰相府作客呢。”
“不安好心,”秀儿皱起眉头就开始骂,“定然是那四姑娘如今仗了宰相府的势,所以故意要叫我家小姐去,想恶心我家小姐的!”
家丁不敢妄议,站在原地踌躇,眼巴巴的往屋里望,想等沈桑榆的反应。
沈桑榆缓缓起身,“好,请她稍等,我换件衣裳便去。”
“小姐!”秀儿震惊,急得直跺脚,“这分明是四姑娘设局要欺负你,你作甚要去?”
“我若是不去,回头落个看不起宰相府的话柄出去,岂不是更得魏雪薇的心意?”沈桑榆挑眉。
秀儿:“……”
她就知道四姑娘不是什么好人,找了个靠山住着不肯离开京城就算了,如今还要强压自家小姐,不要脸!
心里骂了一通,还是赶紧去帮着沈桑榆梳洗换衣裳。
沈桑榆换了一件月牙白的襦裙,配琉璃珠钗,朴实无华,却透着几分最自然的妩媚,美得像是清尘脱俗的妖精。
换好衣裳,沈桑榆才坐宰相府的马车出发。
走到半路上,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旋即停下。
沈桑榆重心不稳,差点磕在马车的车璧上,珠钗也搅到了一起。
好在秀儿用身体做了肉垫,这才不至于撞得很惨。
“你怎么赶车的,我家小姐在里头坐着呢,就不能稳当一些吗?”秀儿气呼呼的掀开帘子质问。
马夫紧张得转头,“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小丫头,突然出现在了马车跟前,所以我才突然勒紧缰绳的。”
闻言,沈桑榆也往外看。
在马车的最前头,青石板路上躺着一个瘦瘦巴巴的女孩子,穿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仍旧挡不住那之下的娇俏脸蛋儿。
沈桑榆蹙眉,叫秀儿下去看看。
秀儿才到跟前,那个女孩子就醒了,跟诈尸似的,突然睁开眼睛,吓得秀儿往后退了好大一步。
“我……我这是在哪儿?”女孩子迷茫的问道。
马夫便道,“你在大街上呢,知道你挡了谁的路吗?这可是伯侯府二小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