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都不敢细想。
魏氏和魏雪薇布下这么周密的计划,若是小姐当时应付不当,就会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到时候,小姐岂不是完蛋了!
瞧着秀儿满脸的焦灼和后怕,沈桑榆不禁轻笑一声。
有这么一个丫鬟在身边,挺好的。
“她当然会来,能亲眼看见我被众人唾弃辱骂的机会,她会放过吗?”沈桑榆道。
毕竟前世她死时,魏雪薇不还蹲在她身旁,一件件的把那些残忍的真相,都告诉她了吗?
“雪中送炭”这种事情,魏雪薇再乐意不过。
亲手把炙热通红的炭放在别人的手里,看着别人在冰冷的雪里被烫得血肉模糊,肯定很得意吧?
只不过这次,魏雪薇算错了。
她送了炭,却送进了自己的手中。
“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沈桑榆道。
秀儿赶紧跟上,身子还有点发软,故而走起来显得一瘸一拐的,有点滑稽。
路过高庭钦身旁时,秀儿又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高公子,我家小姐没事,你定然也是没事了,对吧?”
“二小姐足智多谋,救我于水火之中。”高庭钦浅笑道。
沈桑榆毫不客气的摆手,“不用这样,既然你要道谢我,不如也请我去一品居吃饭,正好上次我要请你,不如咱们,抵消一下?”
算一算,又可以节约二百两银子,留着往后收茶叶呢!
当富婆的首先原则,就是得学会勤俭持家啊。
高庭钦湛黑色的眸子闪了闪,“就依二小姐所言。”
两人说着,这才分开,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都回了伯侯府去。
虽说高庭钦也是这次的受害者之一,可毕竟是个男子,不便参与过程。
魏氏便将他请到了偏厅用茶,说等查清楚了结果,再请他过去。
高庭钦也不反驳,翩翩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茶盖,撇去上头的浮沫,抿了口雨前龙井。
而紫薇厅内,却已经炸开了锅。
回府的路上,魏雪薇便已经清醒了过来,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片段,想起了前因后果。
惊恐的求助魏氏,“姑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等着你来了一块儿去看热闹,忽然就后脖子一疼,然后就晕了过去,但我好像听到了沈桑榆的声音。”
对,是沈桑榆!
“是沈桑榆要害我,姑母,快救我,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就成了恬不知耻的荡i妇了,我还怎么嫁给高景齐,怎么成为世子妃啊!”
魏氏当即甩了她一耳光。
脸色阴沉无比,几乎能挤出墨汁来,咬牙怒骂,“你好端端的跑来作甚,我特意要撇清你的嫌疑,差你去娘娘庙那么远的地方,你倒好,给我跑来,这下怎么办!”
上次魏氏就上过沈桑榆的当。
她想拿蒋妈妈做文章,却又舍不得真的打坏蒋妈妈,于是就故意造假。
岂料沈桑榆居然猜到,当中揭穿,害得她差点撇不清嫌疑。
这次她便想到了这点,特意让魏雪薇走得远远地,免得惹得一身骚。
这下子好了,不仅是一身骚,还是一身贱!
“姑母,那我该怎么办才好?”魏雪薇哭哭啼啼问道。
魏氏剜了她一眼,“你最好紧咬牙关说是旁人害你,撇干净你我二人的嫌疑,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保你!”
说完这话后,魏氏便再也不吭声了。
她实在是气得要命,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看着魏氏的模样,魏雪薇心中越发的胆战心惊起来。
她害怕自己努力争取到的一切都化作水漂。
为了成为嫁入硕亲王府,她不惜爬上高景齐的床,还努力的怀上了孩子。
如今功亏一篑,算什么!
如果魏氏保不了她,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行,她必须自己也想办法才行。
魏雪薇在心中盘算着,马车便已经到了伯侯府门口。
“把她从后门送进去,别让人瞧见,丢了伯侯府的脸。”魏氏自己下了车,又吩咐车夫道。
听闻这话,魏雪薇心中更是慌张。
姑母这是开始嫌弃自己,要把自己当做废棋用了吗?
“莲花,照我说的去做,快点去。”魏雪薇赶紧附在莲花耳旁交代几句,催着她下了车。
莲花不敢耽搁,下了马车拔腿就往前跑。
留下魏雪薇从后门进了伯侯府,心情忐忑的前往紫薇厅。
而眼下,已经是她跪在紫薇厅里的一个时辰后了。
按照魏氏说的,魏雪薇咬牙说是有人陷害她,还说那人传信给她,说是沈桑榆请她赶紧去赛马场,她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本来在娘娘庙求签的,听说表姐你有事找我,我就赶紧去了,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表姐,你要帮帮我啊,我的清白真的要被毁了!”
清白?
沈桑榆冷笑,讥诮的看向她,“你的清白,不就在高景齐的榻上弄丢了吗?”
连孩子都有了,还说什么清白,也不嫌撒谎烫嘴巴。
魏雪薇被噎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又开始哭起来。
“我知道表姐你恨我,可我从未想过要记恨你,甚至听到你有事找我,就立马前往,我是因为你才出事的啊,表姐,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别人说是我就真的是我?别人若是说夫人吩咐你去死,你岂不是要一头撞在娘娘庙里,回头冤魂索命夫人,就说是因为她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