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难,换作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他认命了,我都信,可从你口中说出来,我不信。”湫直接将银戒丢给了零,叹了口气道“若我一月之内没有回来的话……”
“我尽力,如果真到了绝境的话,我承诺你们三次机会,仅限三次。”
“你已经掌握了时之沙的原理?”
湫先是惊愕,随后又无奈的笑了笑,他当年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研究出虚晶石这种东西,遑论这些年每分每秒都在侵蚀他生命的时之沙,如果没有虚渊的话,如果没有当年那个预言,零的成就将无人能够企及,他必然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最优秀的灵道守护者。
“别想的太夸张,掌握原理只是基础,以我的能力很难真正发挥出时之沙的力量,所谓的纠错自然是有极限的,我的命就是它的极限。”
零说的轻描淡写,湫却心知肚明,他以自己的命作为代价承诺了三次机会,即便只是虚影,湫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死亡气息,多少灵力都无法弥补他失去的时间,器官衰朽,容貌老去,上一次相见时,初见为少年,可他离开议会之时,两鬓却已斑白,再相见,形同枯槁,看上去比湫年纪还要大。
然而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真实年纪还不到七十岁,比湫小了足足四百多岁,但零所掌握的灵道却并不逊色湫半分,莫说六十岁,哪怕再活个百年,只要他愿意仍能保持青壮模样,如果不是当年那次意外,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湫知道自己亏欠零太多,此刻被时之沙侵蚀的人本该是他才对。
“谢了。”
即便两人最终因为分歧而决裂,即便星月议会因为零的离开而分裂,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零却是议会中唯一能够理解湫的人,这些年如果湫真要追究幽魂的所作所为,他有的是手段,可将心比心,若那个因理念不同而被赶出议会的人是自己,恐怕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所以他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任由零在他眼皮底下研究虚魂。
零注视着悬浮在手中的银戒,沉默了很久道“湫……若我有足够的能力预知未来的一切,你觉得眼下这种境况是否会改变?预知所见是否真的代表了未来?如果是,那么我们做的这一切意义是什么?如果不是,那么预知的意义又是什么?”
湫闻言微微一怔,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几番想要开口却又半个字都没说出来,零这个问题所涉及的范围已经很难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现今的灵道也不曾涉及时间领域,没有依据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只是瞎猜罢了,湫不愿意让自己主观看法影响了零。
“……虚渊环境诡异,灵力不生,如果真的不行就退出来,集结各族需要你这个守护者站出来,星月议会也只听你的,这烂摊子你最好别现在扔给我。”
还没等湫回答,零枯槁的身形已然消融在了他的影子之中,他回去了,至于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回归本体,这取决于他本体所处的位置,若是近的话,也许几天,若是远的话,月余也未可知。
片刻之后,一道流光划破夜色,径直朝虚渊方向掠去。
……
虚无的精神空间之中,仅有六人在座,零沉默的把玩着手中银戒,气氛压抑的可怕,就连傀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自从零的手中多出了那枚戒指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可他不说自然也没人敢问。
没人敢问?
不,有个人敢问。
“零,你到底怎么回事?”
鬼实在忍不住了,他早就看出零情绪不太正常,再不开口的话,他就算不憋死,也要被这诡异的氛围给闷死。
“湫死了?”
傀试探性的问道,他本也是星月议会的一员,这枚银戒鬼或许不认得,但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便是历代灵道守护者需要镇压传承的荒灵秘境,荒灵乃是封禁之前灵士所持武器的残灵,失去了主人的它们,极其狂暴,危险程度远超禁咒,故此才被星月议会收集了起来,守护者虽能借助荒灵之力,但秘境的本质是为了镇压荒灵,若非信任湫的实力,它早就被议会彻底封印了,故此湫如果还活着的话,荒灵秘境绝不会出现在零的手上。
此言一出,在座的其余四人皆是面露惊色,湫地位崇高,无人不知他灵道境界之高,但纵观他接任守护者这几百年,还从未显露过多少实力,他的灵道造诣到底多高一直是个迷,这样一个不显山不露水,隐于幕后的守护者,这世上还有谁敢取他性命?
零没有回答傀的问题,而是抬头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沉声问道“北和帝还没有消息吗?”
零总算开口了,沉重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松,傀见他回避话题,心中已然猜了个十之,当初湫留在灵宛的不过是一具幻身,他本体追寻虚魔去了虚界城,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湫定然是在虚界城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将荒灵秘境托付给零,否则以他那般高傲自负的性格,断然不可能求零帮忙。
有此可以推断,虚渊必定发生了某种连湫都无法解决变故,而北和帝已经离开了整整七天,他们距离虚渊本就不远,按理来也该抵达虚界城了,可这两个人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消息,虚界城内有他们的暗子,问题只有可能出在虚渊上,种种推测在傀的脑海中渐渐拼凑出了事实的真相。
“没有,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没有死,我已经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