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餐桌的,只感觉被人送到一间香气扑鼻的卧房,轻轻放到粉红色的床榻上。朦胧之中,他望见一个雪白的娇躯倒入自己怀中,用轻轻颤抖的双手为自己宽衣解带。
也许是酒力的作用,朱由检非但始终不能从这似梦非梦的状态中醒来,反而全身血液沸腾,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那个诱人的玉体。对方吹气如兰,却是一言不发,宛如仙境中的天使,让朱由检完全忘记了道德、理智等等一切束缚,只想和她一同步入快乐的天堂。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冲上巅峰,让他在彻底释放自己的同时,也耗尽了最后的精力,终于精疲力竭又无比满足地拥着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的仙女,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朱由检被由远及近、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炸声惊醒。他向枕边一搂,却搂了个空,却见那仙女正坐在床前,想也未想便虎抱上去,脱口而出道:“秋琳娜…”
这几个字一出口,朱由检自己也吓了一跳,迅速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而被他抱住的女子也惊叫一声从床上弹开,朱由检揉揉眼睛仔细观看,不由得大为窘迫道:“公主殿下,怎么是你?”
安娜却羞涩地侧过脸去道:“皇帝陛下,请先把衣服穿好。”
朱由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不禁老脸暴红,赶紧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又回想起刚才那个荒诞而又似乎异常真实的梦,正不知如何开口,安娜却幽幽地道:“希望皇帝陛下能永远记住叶卡捷琳娜,我的好姐妹!”
“你…你说什么?”朱由检冷不防被安娜说中心事,触电般站起身来,“秋…她怎么了?”
安娜沉默半晌,突然跪伏于朱由检脚下,十分难过地道:“请皇帝陛下宽恕我的罪过!叶卡捷琳娜已经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走了多长时间?”朱由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骑快马去了登州,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安娜咬了咬嘴唇道,“我国的商船已经在那里停泊,只等她一上船,就启程去果阿,再从那里返回欧洲了。”
“啊?!”朱由检大吃一惊道,“现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安娜苦笑道:“皇帝陛下,现在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贵国的亥时二刻。不过,已经是二月十五日,也就是腊月三十了。”
“这…朕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天一夜了?”朱由检更觉惊异道,“那秋琳娜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
安娜轻轻摇头,将一封信笺递给朱由检道:“这是她留给皇帝陛下的信,您还是自己看吧…”
朱由检用颤抖的双手展开信笺,只见一行行用鹅毛笔书写的娟秀楷体小字,正是秋琳娜的笔迹:
“万岁!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我有罪,我一直对您有所隐瞒,最后还欺骗了您…可是如果您仔细看了这封信,也许会明白我的苦衷!
“我的原名是索非娅?弗雷德里卡?奥古斯塔,出生于波美拉尼亚公国的什切青。我的父亲是波美拉尼亚的一名将军,因为军功被封为安哈尔特-采尔布斯特公爵。但他真正的身份是俄国留里克王朝最后一位沙皇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的私生子。
“费奥多尔去世后,因为没有正式子嗣,经过大贵族杜马选举,戈东诺夫被选举为新沙皇,从此俄罗斯就进入了动荡时期。先是戈东诺夫被近侍毒杀,紧接着一个假冒伊凡雷帝幼子季米特里的家伙居然篡位成功,当了一年的伪沙皇。
“再后来各贵族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给了俄罗斯的宿敌波兰机会。波兰趁机大举入侵,一度攻占莫斯科。大敌当前,贵族们只能联合对外,再次选举新沙皇。最后有三位与留里克王朝有血缘关系的贵族入围:第一位是米哈伊尔?罗曼诺夫,第二位是伪季米特里之子,第三位就是我父亲。其实我父亲才是与先皇血缘关系最近的,但因为他是私生子,当年又为避祸远走波美拉尼亚,得不得各大贵族的支持,最终败选,当时年仅十六岁的罗曼诺夫最终当选沙皇。
“可是罗曼诺夫既怯懦又凶残,为了彻底坐稳沙皇宝座,他先是杀了年仅四岁的伪季米特里之子,又骗我父亲回莫斯科担任重要大臣。我父亲信以为真,带着当时只有八岁的我返回莫斯科,为我改名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这才是我的俄国名字。没想到父亲刚一进城就被囚禁,因为我年龄小,又是女孩,罗曼诺夫对我还算宽容,只是把我软禁在一位贵族家中。但是他不知道,这位贵族是同情我父亲的。
“又过了几年,罗曼诺夫越发不得人心。他自己根本没有治国的能力,只是听信近臣谗言,任他们在国内横征暴敛,弄得民怨沸腾。在与波兰和瑞典的战争中也屡战屡败,丧失了大片国土。在这种情况下,罗曼诺夫害怕皇位不稳,竟然杀害了对他毫无威胁的父亲,又要把我也杀了!
“又是那位贵族救了我,他偷偷派人把我送离莫斯科。但是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要为父亲报仇,也要拯救俄罗斯!我本想到乌克兰联合反对罗曼诺夫的哥萨克骑兵,没想到在草原上迷了路,被游牧的蒙古人抓住,卖到中国。后面的事,万岁都知道了…那串珍珠项链,是留里克王朝的传世之宝,也是我证明身份的唯一物品。
“万岁!您是个伟大的君主,拥有正直善良的品质和无以伦比的智慧和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