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都说了,是你误会了啦,雪乃酱。”
又是,这样的说辞。
“不要闹别扭了,雪乃酱,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哦。”
一样的话语,一直一直重复着。
“这样躲着又能有什么用呢?”
又不是我想这样做的。
“真是的......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样长不大的性格?”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
“雪乃......?”
“......我稍微出去一下!”
“雪乃?喂——雪乃?!”
......
“......唉。”
孩子气地将脚边的石子踢进了波光粼粼的小河里,溅起的水花折射着太阳的颜色,闪闪发着光,不变的风景,一样的味道,但已经——
物是人非。
“......笨蛋,现在跑到这里来还有什么用啊......”
自言自语着,少女的脸上尽是沉重的表情,倒映着的河面上的表情,明明是想要努力笑出来,可嘴角的弧度偏偏连假装的程度都够不到。
起风了。
沙沙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久远记忆开始回溯,曾经那个独孤的女孩,在七年后的今天,似乎仍旧是孤独一人。
静静地蹲在河边,看在水影里的自己,这一次,她再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
......
“哈?离家出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上门去的洛天书,得到的回答居然这样的令人啼笑皆非。
“不是离家出走啦,雪乃酱也是大学生了,不要用这样小孩子的专用词汇去形容她行不行?”
“可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阳乃的回答没有让洛天书现在胃疼的状况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虽然早有臆测,但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糟糕。
他早猜到,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同时牵扯到了阳乃雪乃还有自己,那么若果自己和阳乃站在同一侧,那么雪之下势必会心情不好。
这不是说雪之下对于自己和阳乃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单纯地,这样的行为会让她觉得她自己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
现在的情况也证明了洛天书的猜测并没有出错。
雪之下雪乃生气了。
既不能说是毫无道理,也不能说是有理有据,这是一种不属于确认范围,仅仅只是猜测的结论,但是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
这个猜测都是无限接近于正确答案的。
“果然还是先把人找到吧。”
脑中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洛天书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也是呢。”
阳乃也同意了,无论怎么说,雪之下都是她的妹妹,把人找到是最优先的判断。
只不过待得她眼神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之时,这最优先的级别判断似乎又有了些许的动摇。
在“旅游”结束之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很重要的事情,或许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不管怎么说,很大程度上那件事都和面前的这个金发少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回来的时候,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阳乃总觉得自己和洛天书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疏离感,但又多了几分奇怪的联系。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原本心下那些不大愿意,或者说,不忍说出口的情感,又有了漂浮的悸动。
人的第六感到底多少的准确率。
没有人能够说的清,这东西似乎因人而异,只不过阳乃的第六感,貌似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那份感情迫切地刺激着她,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的突发状况,势必会在雪乃和洛天书,还有她之间,得出一个答案。
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如果现在不开口的话,那就只能永远地将那份情感永远地隐藏下去,所以——
“呐,洛君,找到雪乃之后,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
沉默片刻。
“那当然是把话说清楚咯。”
“然后呢。”
“然后......?”
视线移动的瞬间,洛天书终于发现了此刻阳乃的异样,那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在过去的记忆里,在遥远的那些片段当中,他曾经见过的——
在那一年,少女选择离开了少年,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行的时候,少年所露出的眼神。
没曾想到,七年后的今天,他居然在当年的少女的身上见到了自己曾经的眼神。
失去的记忆早已经连成了线,散落的碎片也重新回到了镜面之上,放映机的方向被推到了过去,一幕幕熟悉的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
当年,少年无比迫切地希望着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少女永远地陪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当年的少女露出了和当年的自己相同的眼神。
这一度是洛天书不曾,不想,不敢去考虑的问题。
他无法确定七年前的少女对于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报以一种怎样的看法,即便七年后的今天,两人“和好如初”,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依旧有着当年的感觉。
但那终究是洛天书自己的臆测。
若果将那段两人默契回避,缄口不言的记忆再度翻开,重新去对当年的各自作出一个客观的判断的话。
洛天书没有再想下去。
背负杀死少女的罪恶活下去,那是他的十字架。
是他必须偿还的罪业。
可是如果死去的少女并没有记恨于自己,如果死去的少女真的是自己追求着“死亡”的话,那么自己的罪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