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曾师,这下糟了,蔡氏学堂一下子招惹了几个大麻烦!”蔡道这才感叹了一声,把详情向曾巩叙说了一遍。
“唉!果然还是来了,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对于其他两个孩子的到来,的确是出乎曾巩的预料,可蔡确把自己的孙子送到这里来,却在其预料之中。
蔡确这个人,的确是变法派的一员干将,对王安石也非常地尊重。相对于吕惠卿而言,他还算个不错的人,可也仅仅相对于吕惠卿这个人。他这个人也是相当的爱玩权术,看着王珪这个三旨宰相窝囊,他就想独揽大权。
可惜,此时的宋神宗对于这些变法派大臣,早就没有了过去对王安石那样的推心置腹了,剩下的,也只是赤果果的利用了。所以,宋神宗自然不会让蔡确当首相,始终把起码表面上怯孺的王珪推到了首相的位置,就是为了制衡变法的日益膨胀的权势和yù_wàng。
身在局中的人,譬如蔡确、章敦、蔡卞他们始终是看不透这一点的,甚至司马光也是一直身处局中。
而蔡道、王安石和曾巩早就看透了这位当今皇上的秉性。蔡京也可能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因为蔡卞的关系,他也被归属于变法派。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却一直在变法派中并不那么耀眼,而宋神宗一旦过世,他马上就改弦更张,立刻投入到保守派的阵营,做了覆灭新法的马前卒,或者说替死鬼。
所以,
这才有了蔡道丢掉了身上所有的官职;
这才有了王安石的第二次罢相,那不仅仅是因为爱子的早逝;
这才有了曾巩一直都不去追求更高的官职。吕公著的谗言,的确是影响了曾巩前半生的前途,可是,他人都死了很久了,又如何能够影响曾巩后半生的仕途呢?主要还是曾巩看透了一切,不愿意再去追求那些东西而已。
“曾师,贫道知道,这三个孩子,无论如何是推不走的。贫道只是想求您一件事,如果,贫道说如果,有那么一天,贫道被贬出京城的话,蔡氏学堂能开则开,不能开,您就把它关了,只要把这些孩子都安顿好。贫道在汴梁城外城之外的南方,置办下不少的田地,那里也在兴建书院。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您就以您的名义重新开设一家新的书院。”
“唉!如果,不是这些孩子年纪太小,贫道也不会这么麻烦曾师了!”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完,蔡道又叹了一口气。
曾巩闻言,眉头紧锁,迟疑地问道:“世事不至于变得这么糟糕吧!不过,你能做出这样的安排,老夫真得很欣慰。可惜,你不是我的孙子,蔡家真是出奇才了。从这件事就说明,你这个孩子是真得为那些孩子们考虑啊!老夫答应你了。”
“曾师,实际情况很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不过,这些都是个人的猜测罢了。不一定能够作准。”对于这个问题,蔡道点到即止,不想深谈,因为他知道宋神宗将命不久矣了,接着就像曾巩辞行道:“曾师,贫道这就向您辞行,麻烦您向老太君告罪一声,现在就得去接那三个大|麻烦了。”
“嗯!我们曾家会替你看着这个书院的。”曾巩见蔡道的态度这么坚决,只是答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千万别!”蔡道一听这话,连忙出言拒绝道,可是话一出口,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
曾巩的父亲先后娶了三个妻子,而他这一辈人总共六个兄弟,三个姐妹。曾巩作为家中的老大,曾牟和曾宰是他的同母弟,而如今他奉养曾母是其父的第三任妻子朱氏,生子三人,四子曾晔落榜后死在了归途之中,其他五个儿子都中了进士。
曾巩、曾肇和曾布在北宋那是鼎鼎有名的大臣,而曾巩的同母弟曾牟和曾宰虽然也中了进士,但是却一直籍籍无名。蔡道本来打算趁着曾巩身体还硬朗,打算把学堂暂时托付给他。没想到,曾巩自己的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听他的意思,将来如果他的身体有恙的话,托付给自己的兄弟。
“怎么?小子,你难道还认识老夫的几个弟弟?”曾巩听蔡道陡然拒绝,心中有些惊疑。
“贫道才几岁,自然不认得曾师的几个弟弟,不过,……可是,……”
“孩子,老身知道你好诙谐,却从来没有乱说过一句话,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就在蔡道纠结的时候,曾母突然走出来说道。
“这……”蔡道看了一眼曾巩,见他也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在心里鼓了鼓劲,直言道:“老人家,我知道曾肇和曾布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在我师父的预言当中,曾肇大人为人耿直,他一生官位不显,会一直在地方和中央周周转转。而曾布大人,他……他在地方上也许是个好官,可是,如果他当了上朝官,甚至是宰辅的话,一定回事乱世的奸臣。”
“你……!”虽不是一母所生,可曾巩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几个弟弟,毕竟,他们几个年岁相差的很大,曾巩作为长子,一直如同父亲一般照顾几个异母的弟弟。尤其是自从曾晔病逝在返程途中之后,他心中的愧疚就越发的强烈了。
知子莫若父,其实,亲生母亲又何尝不清楚自己亲生儿子的秉性呢?
曾母出言止住曾巩,淡淡地说道:“巩儿,不得无理。这孩子说得话虽然不中听,可对于肇儿和布儿的秉性,他又有哪一点说错了呢?”
是呀!曾巩自然也了解他这个两个异母弟的为人,曾肇为人刚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