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对温彩而言,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就似冷昭入宫记不得他身后跟了温彩,刚才的温彩也没反应过来冷昭是她夫君,更多的则拿他当外男,所以才会当着温青夫妇的面提萧彩云。夫君这个词对她还是太遥远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嫂嫂,可别让哥哥过问这种事,传出去他一个大男人管女子们的事,还不得被人笑话。”
温青不以为然,反而生了兴趣,道:“管自家妹妹的事,如何被人笑话?”他着实算不得是个好兄长,想到温彩在他离家的七年吃的苦,就想全都弥补给温彩。
温彩推着温青:“回屋把衣袍换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泥里打滚呢。”
温青被温彩赶着回了桂苑。
桂花是他们母亲杜氏生前最爱的花,在祖宅杜氏住过的小院里,至今还有两棵桂花树,长得很是茂盛,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温青将他们夫妻住的院落更名桂苑,也在院子里新种了两株桂花树,现在它是长在抱大的花盆里,温青还与徐氏说,待翻年就把两株桂花树移栽到桂苑的小树两侧。
温青就听温彩的,那是他偏疼温彩,而徐氏则把温青视成天地,温青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徐太太见自己说了半晌,还不抵温彩说一句话。她唤了个精干的婆子来,徐太太抢先一步吩咐道:“你去明月庵添五两银子的香火钱,然后问问师太,她们庵里的萧彩云,都做一年多的修行居士了,想来真是看破红尘,该给她剃度为尼了。”
徐太太还真是担心徐氏现在刚有身孕,越发看重温青,连个轻重都掂量不清。刚吩咐完,又怕婆子办不好,她没儿子,只得依仗着三个女儿过下半生,而温青也说过,是要给她养老送踪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徐太太拿温青当儿子一般。
摆了摆手,“罢了,先莫去,我让二小姐去。”
徐兰香办事,徐太太更为放心些,主要是徐兰香的嘴巧。
徐氏催促道:“娘,这可是大事,你莫给误了。”
徐太太轻叹一声,“你说话行事近来越发没个沉稳样,叫我如何放心。”
徐氏吃吃地笑了,“玉堂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能劝得住,既然劝不住我不如帮衬着他。窠”
徐氏这眼里就只有温青,认为温青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他重情重义,守信诺,疼丈夫,还宠自己的妹妹,连带着对徐氏的二妹、小妹都如同待自家亲妹妹一般。人家待她妹妹好,她自然得把温青的妹妹看得比自家亲妹妹还重。
“你就不能劝着他些,万事冷静想想再办也不会有差,你们呀……”徐太太摇了一下头,领了婆子去找徐兰香。
徐兰香正在屋内与卫成说冷昭的事,“顺娘妹妹要真跟了冷昭,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卫成半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坐在小榻上玩耍,就听徐兰香一个劲儿地叹息,想宽慰几句,又怕自己一劝徐兰香反而更担心。
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似乎更看重情义,卫成也是如此,他和温青认识数载,也是共过患难的人,“不是说把温翠许给冷昭么?”
徐兰香扯着嗓门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冷昭那王八蛋,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要拿捏住温家六妹妹,好为难大姐夫呢。妈的,平日装模作样,原是个手段狠的……”
徐兰香稍大的女儿,此刻奶声奶气地道:“娘又骂人了,上回娘说不骂人的……”
卫成失声笑,徐兰香挑眉瞪了一眼,卫成将脸扭向一边,依旧偷笑着。
外头侍立的丫头唤声:“太太来了。”
这府里没有太太,但凡下人们唤一声“太太”,指的就是徐氏的母亲徐太太。
徐兰香伸长脖颈一瞧,见徐太太从外头进来。
徐太太便简要地将冷昭与萧彩云的事说了。
徐兰香一听完,阴阳怪气地道:“还真是新鲜,还以为姓冷的多大能耐,竟瞧上个不能生养又失德的女人。”
还是个被婆家休弃的女人。
徐兰香顿时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徐太太又说了徐氏的意思。
徐兰香惊道:“让姓萧的女人削发为尼?”
徐太太一脸无助,“这不,你大姐夫拿你和兰芝当亲妹妹,你大姐也拿顺娘当亲妹妹,看自家姐妹委屈,她过意不去,要打发徐婆子去,我着实不放心,你亲自去一趟,帮你大姐把这事儿给办妥了。既然冷候爷不肯放过顺娘,我们就不能委屈了顺娘。”
因着温青的缘故,温彩被徐家姐妹烙上了“自家人”、“自家姐妹”的印记。
徐兰香正为自己没帮上徐氏和温青的忙气恼呢,原说要玉成温翠嫁给冷昭的事,偏冷昭都中药了,宁跳荷花池都不碰温翠,这会子见还有旁的法子,立时就来了兴致。
对于温青给她一家置家业、建房屋,还是在离京城不远的小镇上,她是打心眼感激,觉得自己这个大姐夫够情义,没拿她当外人,便是亲
哥哥也不过如此了。因是北疆边城长大的,最看重的便是这情义。
徐兰香对卫成道:“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去就回。”
温彩想拖一拖,可瞧冷昭的模样,是万不会再让她在娘家住了,让杜七婶和杜鹃拾掇了一番。
兰芝拉着温彩的手,一脸不舍地道:“彩妹妹,我舍不得你。”
两个姐姐都嫁人成亲了,徐兰芝看自家大姐、二姐坐在一处,说的不是夫君就是孩子,而今连徐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