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快看,那小贼也来了,哈,先前没看仔细,想不到这家伙长得还挺俊的,眼睛大,还双眼皮,鼻梁也挺,嘻嘻,这卖相还不错,就不知才学如何了?”
弘晴在张望着旁人的同时,对面女宾席上,莱雅奇的大眼睛也在四下里乱转着,冷不丁见弘晴坐在角落里,登时便乐了,拉了把安静坐在一旁的清涟,笑嘻嘻地将弘晴点评了一番。
“死妮子,看得那么仔细,该不会是动春心了罢?”
漂亮的女儿是非总是多,正因为此,清涟每回参加文会时,大体上都是正襟危坐,怕的便是惹来不应有的麻烦,这会儿自也不例外,正自娴静地端坐着,冷不丁被莱雅奇这么一搅闹,顺着其之视线望将过去,这才发现弘晴赫然就在对面,不过么,倒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反倒有心调笑了莱雅奇一把。
“啧,哪能呢,姑奶奶我好歹是公爵之女,这么点矜持还是不缺的。”
莱雅奇正自笑得开心,突然被清涟这么一调侃,脸当即便红了,不过么,嘴却还是硬着的,但见其不屑地吧咂了下双唇,作出一副不屑状地掩饰了一句道。
“死妮子,还嘴硬,都将笛子当定情信物送了,这会儿倒装矜持,要不小妹帮你做个媒人?”
这一见莱雅奇红着脸在那儿装强硬,清涟不由地便笑了起来,紧接着又调侃了莱雅奇一句道。
“啊,你个死丫头,竟敢取笑姑奶奶,看我不掐死你。”
莱雅奇乃是世袭一等公鄂伦岱之次女,生性最是豪爽,说白了,就是有些大大咧咧,哪管此际无数双眼在看着,被清涟这么一激,当即便恼了,不管不顾地便伸手去挠清涟的痒痒,两女顿时闹腾成了一团。
“链雪,那着淡蓝旗袍的是哪家的姑娘?”
此际文比尚未开始,各处席面上都闹腾得很,可再怎么闹,那也比不上两美女彼此调戏不是?这不,莱雅奇与清涟这么一折腾,无数双目光便齐刷刷地全都看了过去,就连正含笑与张若澄寒暄着的弘历也被惊动了,待得见到清涟那绝美的姿容,弘历的眼神不由地便是一亮,沉吟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好叫小王爷得知,那是一等公阿灵阿最小的孙女,名清涟,年方十六,才貌无双,怎么,小王爷可是心动了?”
张若澄交游极广,人面熟得很,只一眼,便已道出了清涟的根底,再一看弘历眼神透亮,不禁便是一阵好笑,这便笑着打趣了弘历一句道。
“链雪说笑了,哟,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这文比也该开始了罢。”
被张若澄说中了心思,饶是弘历脸皮厚实,却也不禁为之一红,忙不迭地玩了手王顾左右而言其他。
“呵,那好,这就开始罢。”
张若澄跟弘历素来相熟,自是清楚弘历这是在胡乱掩饰,不过么,却并未出言揭破,而是笑着应了一句,而后便即站起了身来,用力地击了几下掌,就此将院子里的哄闹声压了下去,而后轻咳了一声,略一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很高兴大家能来鄙府聚会,今番文比依旧照老例,以诗文决胜,笔墨纸砚已备,愿为之者,且请到上前挥洒,别无规矩,诸公自便。”
“在下先来,抛砖引玉,有不是处,请诸公海涵则个!”
“好,某也来!”
“李某也献丑了!”
……
来此与会的不是京师青年才俊之辈,便是各省来京备考的有名之士,一个个心气自是都高得很,谁都不愿屈居他人之下,这不,张若澄的话音方才刚落,便有数人齐齐抢了出来,兴致勃勃地挤到了院子中间的几张几子前,挥毫泼墨地便表演上了,有的是边吟边写,有的则是不言不语地笔走龙蛇,更有奇葩者手持酒壶,边饮边写,不一而足,当真是各领风骚,好不闹腾!
“咦,快看,那小贼居然在打瞌睡,天啊,竟然是这等的银样镴枪头,真白瞎了我那把上好的银笛!”
弘晴对诗文之类的玩意儿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就算是唐朝李杜的名作摆在面前,若不是有需要,弘晴也不会去多看上一眼,就更别说眼前这般所谓青年才俊们所作的狗屁打油诗了,加之连日劳累下来,这会儿真是有些疲了,自是更懒得去听众人的无病呻吟,索性闭目养神,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好在此际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那些表演者所吸引,弘晴这等惫懒的表现也不怕旁人察觉了去,只是不曾想这一幕却是被莱雅奇看在了眼中,当即便气了,一把抓住清涟的胳膊,夸张无比地便嘀咕了一句道。
“噗嗤!”
清涟始终在欣赏着一众才子们的表演,还真就不曾朝弘晴所在处望上过一眼的,此际听得莱雅奇如此说法,立马侧脸望了过去,赶巧瞅见弘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不由地便乐了,这一笑之下,当真是人比花艳,瞬间便令无数双火热的眼光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其身上。
该死,他怎么也来了!
弘历始终在暗中凝视着清涟,自是察觉到了情形的不对之处,顺着其之视线一回头,入眼便见一身便衣的弘晴正百无聊赖地在后头打着瞌睡,心中的嫉妒之火立马“噌”地便狂涌了上来,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已是紧紧地握成了拳。
“呼……”
自当孩童时起,弘历就始终将弘晴当成了平生之大敌,也不知多少回暗中发誓要超越对手,机会不是没有出现,偏偏每回的碰撞下来,惨败的都是他弘历自个儿,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