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行,因雪阻路,行驶的并不快。
燕王妃叫做徐妙云,开国大将徐达的长女,一上车就忍不住询问朱玉英。
朱玉英这一天下来,波荡起伏,不晓得积攒了多少话,想要说给父母听,现下听到母亲询问,叽叽喳喳的就开始叙述起来。
从在燕王府,被侍女哄骗,一直到最后得救。
其中少不了多次提起甄武的名字。
尤其是说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甄武从天而降,把她从虎口解救出来时,让跟着朱玉英一直紧张的徐妙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徐妙云不由的心念万幸,然后眼光转到了旁边的朱棣身上。
朱棣与徐妙云是少年夫妻,徐妙云的一个眼神,朱棣就明白徐妙云是要让他好好感谢一下救他女儿的恩人。
所以,朱棣没有犹豫的便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还说道:“这个人我知道,我有打算。”
见此,徐妙云便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多言,她知道她的丈夫会完美的处理好,随即,便把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朱玉英身上。
可是没想到,朱玉英却来了兴趣。
“爹,你怎么知道他的?”
朱棣不是太想聊这个话题,但是朱玉英缠上来,非要他讲,无奈之下,朱棣只好把当初从信报上了解到的一些事情,捡着说了起来。
……
等到了王府,朱玉英把该说的都说了,缠着朱棣把想要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朱棣和徐妙云忙着招呼人给朱玉英洗漱,唤医。
又是一番折腾,本就心神有所损耗的朱玉英不知不觉间已经睡了过去。
徐妙云让人轻轻的把朱玉英送回她的寝室,眼看着朱玉英出了门,收回视线的时候,徐妙云眼神里已经带着一股杀气。
她起身来到朱棣的身后,一边帮朱棣捏肩,一边开口道:“王爷,你可听见玉英的话了,咱府里竟也有不干净的人,这下妾身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了,若是做的过了,你可莫要埋怨妾身。”
朱棣伸出手握住徐妙云的手,冷哼一声,带着属于他镇守一方,堂堂亲王的威势。
“是我以前对他们太过仁慈了,这次不仅府里,就连城里也得好好清洗清洗。”
北平城,故元都城,朱棣就藩时,这北平城里蒙古人,色目人,汉人等等鱼龙混珠,若不是他为了北平城的稳定,加上朱元璋定的对外族不苛刻的政策,这城里怎么可能到如今还有不少的外族居住。
这次不把他们天罗地网的晒一遍,势必不可能罢休。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三保太监上前禀报朱亮将军回来了,朱棣拍了拍徐妙云的手。
“我去处理一下事情,你先安歇吧。”
说完,随着三保向着后殿走去。
后殿唤作存心殿,是朱棣日常办公,接待近臣的场所,他过来的时候,朱亮已经候在此地。
朱棣直接摆了摆手,让朱亮不必行礼,开口道:“直接说吧。”
朱亮抱拳应是,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禀报给朱棣,朱棣听着听着,突然出声打断。
“还有余孽?”
“是,总共击毙十一人,但是经甄武总旗辨认,有一个重要人物不在其列,据悉名叫其其格,女,蒙古人,农妇打扮,断臂,其中断臂是被甄武总旗所伤。”
朱棣听朱玉英说过一遍,自然也知道这个其其格是一个关键人物。
他愤愤道:“给我搜,哪怕把中卫所有人撒出去,也要给我找出来。”
朱亮连忙应是。
过了一会儿,朱棣心气稍微顺了些,突然问道:“你觉得甄武这个人怎么样?”
朱亮回忆了一下,甄武的行为举止,想要回答时,又听到朱棣的话。
“算了,明天你随我去一趟右卫,我要亲眼去见见这个人。”
……
朱玉英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一丝其他的动静,全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她害怕的喊着母妃,喊着父王,可仍凭她怎么喊叫,哪怕嗓子都喊哑了,也得不到一点回声。
她绝望的时候,世界又变成了血红色,如血液涌动。
耳边也开始响起了诡异的笑声。
有人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像那个侍女,像那个农妇,也像满脸络腮胡的驾车大汉。
朱玉英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满身汗水,心神犹悸。
内屋帐外的侍女听到朱玉英的动静,忙在帐外问道:“郡主,可是不舒服?”
朱玉英喘了几口气,一直到平静下来才开口道:“没事,你们下去吧。”
说完,朱玉英再次躺了下来。
她有些害怕,不敢闭眼,可脑子不受控制的,总是胡思乱想,就在越来越乱的时候,甄武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不知道为何,朱玉英想到甄武,心神竟一下子静了下来。
就连那些害怕的画面,仿佛也不敢再来侵扰她。
朱玉英突然噗嗤笑了一声,她小心的瞧了瞧帐外的人,见无人注意她,她伸出一条玉臂,指着前方,模仿着甄武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放开这个女孩,让我来可好。”朱玉英顿了顿,忍不住又笑了笑:“我比你们狠,一定抽筋拔骨,千刀万剐。”
……
另一边,甄武却遇到了一件让他无语的事情。
本来下山后,他把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后,帮朱亮认了认被击毙的人,接下来就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