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咖啡厅中,角落里传出悠扬的琴声,氛围浪漫又莫名地含着几分伤感。
沈则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付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最近陈家的动作他不是不清楚,也明白对面这少年的身份,但在这关键的档口,最适合的不应该是沈家?
他以为她理智了这么多年,依然会理智地选择。
付懿对上沈则言的目光,她的手还被旁边这狼崽子扣着,暗自用力收回手,侧头瞪他一眼。被她挣脱的陈湮潇手上一空,眯起眼眸,侧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她没去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沈则言的目光依旧平静,弯唇淡笑:“则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在这件事,她确有冲动。她承认,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成功地被威胁到了,所以她妥协了。她答应和陈湮潇订婚,无关利益,只因为心疼。
就算他的背后没有陈家,没有宜星,想必她还是会妥协,只不过复仇的路会变长一些罢了。但她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一些时间也并没有区别。
只是上天眷顾她,少年比她想象中的要优秀。在妈妈这件事上,无论是陈家还是宜星给的势,她都会借,以后加倍还就是。
关于妈妈的死,她从来都不顾道德,不顾一切。
沈则言见她这么平静,更加要疯了,男人抬手指着陈湮潇,手背都鼓起了青筋。他盯着付懿:“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早就知道这少年是头狼,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野狼。
他们坐在透明的玻璃,墙边,男人的情绪激动,咖啡厅里周围的人都看向这边,俱都露出八卦的眼神。好在并没有人认出陈湮潇,不然更加热闹。
付懿叹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在这件事上你觉得谁能逼我?”
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沈则言突然就冷静下来,颜阿姨的死都快成为了她心里的魔,在这件事上,还有谁能逼她。
他坐下后,抬手扶着额,沉沉苦笑:“是我太自信了。”
见他这模样,付懿微微开口,还没说话,就听旁边的少年拥讥讽的语气说:“难道沈先生就没有逼她?”
付懿皱起眉,侧头不赞同地看着他。
陈湮潇依旧盯着沈则言,轻笑出声,声音带着嘲讽幽幽道:“你明明知道姐姐现在最想做什么,你还不是在用利益逼诱她?”
少年的嘲讽仿佛能穿透人心,沈则言倏然愣住,他看着少年的那双眼睛,忽然明白绵绵为什么会选择他,那双眼睛干净得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他又看向付懿,半响后,轻声道:“对不起。”
不可否认,他就是借着这件事趁机逼她,觉得她只能选择和自己合作。
付懿微微皱起眉,神色不赞同:“别听他瞎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平心而论,沈则言没有对不起她的,两家虽然利益牵扯很多,但他帮自己那么多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沈则言摇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想的什么,他看着付懿笑得恢复以往那样如沐春风,温温和和:“绵绵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我便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依旧可以告诉我。”
虽然她从来没有向他寻求过帮助。
陈湮潇眼眸冰冷地盯着他,声音懒懒道:“我可以帮姐姐的,不劳沈先生费心。”
少年对人家充满敌意,付懿只觉得头疼,她看着沈则言勉强笑道:“好。”
他们分开,上车的时候,付懿冷着脸不想和旁边这货说话。
她叮嘱他不要闹,一点也不听话。
前面的司机识趣地将隔板升起,付懿没有吩咐,他也没启动车子。
陈湮潇仿佛没看到她生气似的就黏上来,将她整个人按座椅背上,透着冰凉的目光一点一点地逡巡着她冷淡的脸,贴上来凑近她耳边幽幽道:“姐姐,你在为他和我生气?”
付懿躲着他的亲昵,皱起眉冷声道:“陈湮潇,你不要无理取闹。”
明明他不分场合地闹,自己还没发作,他倒先和自己生起气来。
陈湮潇眼底一沉,那浓郁疯狂的占有欲焦灼在漆黑的眸中,抬头直直地盯着她,伸手用力抚上她的脸,极力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姐姐,回答我。”
付懿对上他的眼眸,心头一跳,唇线抿直:“我在和你生气,没有为他和你生气。”
她到底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但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或者说,从她当初决定资助他的时候,这家伙就没给她给退路。
无可奈何,但都可以原谅,她知道是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男孩子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闻言,少年眸中的浓稠化不开的情绪才散了些,低下头变态似的轻轻嗅着付懿的脖颈,嘴上却操着可怜的嗓子:“那姐姐为什么生气?”
少年微凉的鼻尖时不时触碰到自己的脖颈,可他的呼吸却是烫的,付懿觉得自己的心尖上仿佛有蚂蚁在爬,磨得她没法在冷着脸,只得故作冷淡地开口:“不是让你不要说话么?为什么不听话?”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东西还给人家,就当做一场交易没有达成便是,非要戳破闹得这么难看。
“姐姐好香。”少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答非所问。付懿沉着脸,在他腰间狠狠拧一把。
别想转移注意力。
“嘶。”陈湮潇故意可怜巴巴地吸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