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她在将自己认为最最好吃的东西,将她自己的生活一点点在沈宥面前摊开。
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窗外大雪似玉琼飞溅,洋洋洒洒的雪花大瓣大瓣地打着旋儿飘落。
送陶樱回去的路上,小姑娘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带着缀了两个球球的毛线帽和红色围巾,穿着小羊皮靴,跑在前面。
沈宥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看着她捧起大把的雪抛向空中。
难得的不想开车,想把和她相处的时间放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道路两侧是落满簌簌冬雪的松柏,路灯的光芒温暖,映着漫天的冰雪。
像在南大读书的时候,他背她走过的那条落满了雪的,长长的,走不到尽头的小路。
冰凉的雪球穿风而来,砸在男人黑色的长风衣上。
金色绲边的黑色衣领里进了雪花,顺着衣领滑落下来,触及到温热的皮肤,融化成水珠。
沈宥纤长的睫毛掀起,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小姑娘,蹲在地上,笑的一脸狡黠。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雪球砸他。
他开口,声音清冷:“地上的雪很脏。”
话音刚落,又一个雪球砸了过来,碎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本来就长,沾了雪花,一眨,还有细碎的雪往下掉。
“哈哈哈哈哈,沈宥,你现在好好笑。”陶樱见到素来脸上没什么情绪的男人,沾满了雪花,活脱脱像是有人往他身上倒了面粉一样搞笑。
她笑的直不起腰来,素不知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头顶上的路灯光线被遮挡住,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抬起脑袋里。
沈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平淡的抖抖衣领上,头发上的雪花,慢慢蹲下身来。
“我警告你,别——”她抱了刚刚滚起来的大雪球朝他脸上砸去。
他修长有力的手掌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沾着雪花的唇瓣与她的相撞。
是火与冰的浪漫。
她砸过来的雪球在两人间轰然炸开,雪花飞溅,冰凉刺骨。
落在他的眉眼上,肩膀上,
落在她的发丝间,围巾里。
他们在冰与火的浪漫中接吻。
他闭着眼,吻的深沉,不打算放开她。
雪花是风寄给他们的情书,四散飞扬。
陶樱这一砸,砸了个自作自受,和沈宥一起硬生生承受了这大雪球的一砸。
她滚了好半天的雪球,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上,漆黑的眼眸带着笑意看尽她的眼里。
“还调皮吗?”隐隐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堂堂国服野王到嘴边的“我就”接触到男人的眼神,识时务的咽了下去。
他轻喘着气,放开她。
站起身,手掌扶在她的手肘,想把人拉起来。
哪知,小姑娘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整个身子挂了上来。
她这点小力道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拎起来,但是,一瞬间,心底突然划过一抹感觉。
就是想让她如意。
就是想,宠着她。
他配着她,佯装整个人重心不稳,被她扯着手臂,两个人抱在一起倒向后面的雪堆里。
那一刻,他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她朝他扔雪球会开心。
路边扫成一个小山包的雪堆里,两人相拥滚了进去。
冰天雪地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温暖。
靠的太近,呼吸交缠。
将陶樱送回俱乐部,他站在门口,看着小姑娘走进去才抖落了衣服上的雪。
司机开着车一路不远不近的跟着,见到男人转身,才将车子停下。
车子里开着暖气,玻璃窗上氤氲出一片水雾,路灯明明暗暗,光线透过玻璃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回到公司时,会议室里亮着灯。
跟着上来的助理不免有几分奇怪,老板不是刚刚开过会的吗?怎么灯还亮着。
路过时,他朝虚掩着的房门里瞅了一眼。
米亚拿着根触感笔,大屏幕上清晰的投放着陶樱的各种照片,淡妆的,素颜的,电竞场上的,穿着婚纱的........
怕员工们看不清,米亚还特地将照片每一张单独特写,放大了,生怼在大屏幕上,精细的连
头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都记住了,看到了,这是未来的老板娘,这几个特征都给我记死死的,下次看到了,谁再不长眼,跟今天的前台一个下场,以后南城服装业这块儿,别想混口饭吃了。”米亚双手叉腰,
拿着话筒,说的热情激昂。
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员工,人人都抬着头认真的听,还时不时记下笔记。
助理心惊胆战的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
沈宥的眼神从虚掩的门里扫过,面无表情的走了,像是默许。
大雪过后,就离新年不远了。
火车站随处可见拎着大行李箱的学生,十字路口的路灯也挂上了红灯笼,卖对联福字的小摊子随处可见。
新年夜鞭炮声,人们的倒计时声,欢呼声充斥在大街小巷。
一个男孩子冲出房间,兴奋的大叫,接着,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这个古怪的行列。
“右翼赢了!”
“为中国拿到了参加总决赛的资格了!”
“右翼最牛!”
狂吼的风声,漫天飘落的大雪都掩盖不住他们的兴奋。
此时,在万里之外的法国,维莱特公园,巴黎天顶体育馆。
电脑前的女生摘下耳机的那一刻,全场振臂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