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毗邻江南,虽景色不及真正的江南之地,但城中往来的人却是不少。
人一多,街上就显得有些拥挤。
莫惊春和陈诗语并肩走在一起,身后跟着阿紫和十五,街上人挨着人,莫惊春实在没什么兴致,四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会,便又回了陈府。
陈府很大,院子里的景色又都布置的差不多。
就算出来的时候走过一次,莫惊春也依旧不认得回去的路,只能凭借着一点印象摸索着前行,陈诗语见他走错路了,也不提醒,只是偷笑。
她似乎没想到一个只看一遍剑法就能记住大部分剑招的莫惊春竟然会是个路痴。
阿紫见他越走越错,笑得比谁都开心。
莫惊春穿廊过院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走错了,他扭头脑袋一看,见主仆二人笑得花枝招展,他佯怒道:“好啊,你们这是故意不提醒我啊?”
阿紫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连路都认不来的路痴。”
莫惊春道:“下次换你去太安城住一晚,我倒要看看你认不得路。”
“我才不去呢。”
“这事可由不得你,你家小姐迟早要嫁去太安城。”
“你!”阿紫在和莫惊春的拌嘴上从未赢过,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陈诗语忙出面道:“好了,别闹了,陈府起初建造时就是按照对称的方式,左右两侧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局,而且院子的构造也相差不多,认不得路很正常。”
“所以我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嗯,前面是我四叔的院子。”
莫惊春问道:“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过,你三个叔叔里面,就你四叔没练剑?”
“嗯。”
堂堂和王家剑冢齐名的陇右陈家,竟然会有人不练剑,莫惊春很是好奇,他思虑片刻,笑道:“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就去拜访一下你四叔,别让你家里人说我不懂礼数。”
陈诗语道:“四叔喜欢安静,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你记得啊,在我四叔那,别再胡乱说话了。”
“放心,我有分寸。”
陈诗语领着阿紫、十五走了。
莫惊春一人迈步走进院子,里头并未有下人候着,莫惊春象征性喊了一声,见没人回应,以为里面没人,正要走时。
“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
莫惊春迈步走过去,推开房间的门,一股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古色古香,十分典雅。
此时。
陈海正坐在书桌前,手拿着毛笔在写字。
莫惊春拱手:“见过四叔。”
陈山兄弟一共有四人,莫惊春也不可能见哪个都叫陈叔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陈诗语一样称呼就好,一来不容易混淆,二来显得亲近。
陈海面相在四兄弟当中最是随和,一身儒袍,头发也用发簪绾着,一副老书生的样子。
“怎么会到我这来?”陈海提着笔,笑问道。
莫惊春便很老实地把刚才走错路的时说了出来,陈海闻言,也只是笑道:“你昨夜才来,不认得路很正常。”
莫惊春上前两步,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宣纸,赞叹道:“四叔写的字真有大家风范。”
“你觉得如何?”
莫惊春蹙眉道:“一笔一划甚至锋利,就好像……”
陈海追问道:“好像什么?”
“就好像横竖撇捺都是由一柄柄锋利的刀剑拼凑而成的。”
陈海脸色惊变。
陈家四兄弟当中,虽然目前是陈山境界最高,但陈修生前曾评价过他这两个儿子……
说陈山只知剑法之形,而不知剑法之意。
而对陈海的评价则是独得剑法神意,有望将陈家剑法继往开来。
可令谁也没有想到,得到陈修如此高评价的陈海,却在陈修败给莫无道之后,竟再也没有拿过剑,只是每天不停写字。
“四叔。”
“四叔?”莫惊春喊了一声,见陈海没有反应,便赶忙又喊了一声。
陈海回过神来,收回惊讶地表情问道:“你练剑多久了?”
“约莫有一年了。”
“一年?”
“是。”
陈海赞道:“一年时间就能将剑法练到如此地步,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你真是奇才。”
听到陈海这话,莫惊春沉默了,他顿了许久,突然语出惊人道:“所以诗语她说错了,四叔不是不练剑,而是…一直在练剑?”
陈海如遭雷击。
他以笔替剑,在纸上练剑多年而无人得知。
他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一个刚来府上的莫惊春给看穿了。
陈海没有回答,但莫惊春已经从他的表情得到了答案,他心下暗道:没想到还真有人这样练剑,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
“哈哈哈。”愣了许久的陈海突然摇头笑了起来,他自嘲道:“没想到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最后竟被你一个小辈给看穿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莫惊春坦然道:“我只是先前听说过有这种练剑方式,今天看到四叔写的字如此锋利,就想到了这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听说的?”陈海赶忙追问道:“听谁说的?”
莫惊春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从电视剧小说里面看来的,于是只能扯谎道:“一个说书先生,估摸着他也是胡诌的吧。”
陈海闻言,扶须笑道:“陈家剑法最开始只有三十六招,数位先祖在三十六招的基础上,将剑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