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时候,涂福生带着封君烁回来了。
封君烁原本出门时还挺意气风发的一少年,这一整天也不知道被涂福生带着去干了些什么,一下子就变得蔫头耷脑了不少,就连眼神都有些恍惚,活像是有些怀疑人生似的。
涂慕真跟他打招呼时,他倒是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还朝涂慕真笑了笑。
涂慕真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她赶紧跟在她爹后边儿跑进了厨房,小声问道:
“爹,你把封大哥怎么了啊?我怎么看他有些怪怪的?你可多少抻着点儿啊,别把人给折腾坏了,到时候你还怎么跟封伯伯交差啊?”
正打算做饭的涂福生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他一个年轻小伙子,我这把老骨头能把他给怎么样啊?明明就是他自己中看不中用,这一天下来事情没干多少,人倒是先撑不住了!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么没用,还不如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歇着呢!”
“爹你小声点儿,小声点儿!”
涂慕真忙低声劝道,“封大哥耳朵好使着呢,你别让人给听见了!”
“他听见了又能怎么样?”
涂福生吹胡子瞪眼道。
“爹!”
涂慕真气得直跺脚,“你要是再这样,那我可就不理你了啊!”
她爹是长辈,在封君烁面前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可她呢?
这要是让封君烁听见她跟她爹在背后议论他,她以后每次见到封君烁,岂不是都会觉得很尴尬吗?!
见女儿是真的急了,涂福生快速低头道:
“好了好了,真真你别生气,爹不说了就是。”
他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之前赵志恒的事儿才刚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这就又出了个封君烁!
偏偏,这封家小子,还是他亲自给招过来的!
涂慕真嗔了她爹一眼,走出了厨房。
被落在院子里的封君烁明显已经恢复了不少精气神,见到涂慕真走出来,他还笑呵呵的道:
“涂妹妹,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做一个捕头,是真的很不容易。从前的我,还是见识太少了啊!涂伯伯,真是太厉害了!”
涂慕真:“……封大哥,你今天跟着我爹,到底干嘛去了啊?”
封君烁这毫不吝惜的赞佩之辞,让她多少有点儿心慌啊!
“也没干什么。”
封君烁笑道,“涂伯伯照常上差,我就是跟在他身边,见识了一下涂伯伯是怎么办差的罢了。”
也就是说,封君烁今天的任务,其实就相当于是一个实习捕快?
“我爹今天都办了些什么差事啊?”涂慕真来了兴趣。
说起来,除了上次在城西河边发现了尸体之外,她还没亲眼见过她爹办差呢!
封君烁的脸色骤然间又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些街头巷尾的小事儿罢了。”
“是吗?”
涂慕真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那封大哥你怎么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啊?”
封君烁的脸色更加古怪了,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
涂慕真也不催问,就这么好奇的看着他。
封君烁斟酌了一下用词,把自己今天一整天的经历,都告诉了涂慕真:“我今天跟着涂伯伯,去了不少地方……”
原来,他们俩今天刚一到衙门,就有人来报官,说是城西有对老夫妻吵架,老婆婆嚷嚷着要上吊。街坊邻居们听见了,生怕真出了人命,就一边去劝解,一边往衙门里报备。
涂福生二话没说,就带着封君烁过去了。
结果那位老婆婆却是闹这一出的惯犯了,一见着涂福生,老婆婆激动得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拉着涂福生哭诉个没完。
涂福生特别耐心的安慰老婆婆,好不容易才把老婆婆给逗高兴了,老两口也终于和好如初。
封君烁当时就看傻了眼。
他从小就听他爹说了不少关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涂伯伯的事儿,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涂伯伯应该是义薄云天、武功高强的大侠士才是!
可谁能想到,涂伯伯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南溪县里,做了十几年的捕头呢?
原来涂伯伯每日里忙碌的事情,不是如何行侠仗义,而是替街坊邻里们解决一些生活琐事?!
从吵架的老两口家里出来,封君烁还没来得及缓过气儿,涂福生又带着他去集市上巡查去了。
有买肉的少给了两文钱闹起来的,有卖东西的缺斤少两被人揪着不放的,有架子车坏在路当中堵塞街道的,还有小偷趁集市上人多伺机下手的……一个小小的集市,让封君烁见识了无数种可能会引发争执的场面!
而涂福生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快速处理了下来。
遇上人手不够的时候,封君烁也会被拉去帮忙。
今天一天,封君烁可以说把自己从前从来都没有干过的一些活儿,全给干了一遍!
在他们回来之前,两人还遇上两个中年妇女在街头撒泼打诨,嘴里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还把对方的衣服都给扯烂了!
旁边那么多围观的人,愣是没一个敢上前劝架的,倒是看热闹的居多!
涂福生也没冲上去,而是叫封君烁去把两人分开。
封君烁当时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涂福生,一脸震惊的反手指着自己。
“那封大哥,你最后把她们给分开了吗?”
涂慕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