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呢?
虽然早年逃亡时吃糠咽菜,但崔大娘和崔维桢母子俩终究是锦衣玉食出身,在生活稳定后,即便是在崔大娘重病在床那阵日子,他们的饮食都比寻常百姓好上许多。
叶蓁蓁嫁入崔家后,家中确实找不到丁点儿茶叶,她还以为家中贫困无法常备,直到她后来买了一两,那苦涩的味道至今让她无法恭维,连她不常饮茶的人都受不住,更别说常年喝珍品名茶的崔家母子了。
还不如喝白开水呢。
那些茶叶没人喜欢喝,叶蓁蓁干脆用来煮茶叶蛋了,那带着茶香地鸡蛋倒是俘获了崔家母子俩的味蕾,此后茶叶蛋成为崔家保留的菜色,如今崔维桢如此说辞,到底是怀念那粗劣的茶叶,还是怀念彼时的茶叶蛋?
似是心有灵犀,崔维桢忽而朝她看来,眼中充盈着笑意,忽而低身与她说了句悄悄话:“想吃你做的茶叶蛋了。”
果然。
叶蓁蓁抿嘴一笑:“等会儿让玉秀买些茶叶,回府后亲自给你做。”
景宁伯府自然是有茶叶,厨娘也常做这一道菜,但所用的茶叶已经不是昔日那些粗糙碎末的茶叶了,崔维桢这么说,明显是怀念以前的味道。
见她理解话中之意,崔维桢明显心满意足,甚至还继续喝了一口茶水,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旁人看他们夫妻俩亲密互动,既是羡慕又是感叹,都说景宁伯和宁国夫人琴瑟和鸣,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是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呢,成亲这么多年,还能甜蜜如旧,只能说他们感情甚笃了。
叶蓁蓁不知王二麻子夫妻如何想法,她和维桢是来道谢的,先是把谢仪送上,又关心寒暄了几句,接下来就真没什么话好讲了。
叶蓁蓁有心打探消息,其间似是不经意地道:“我来时看到巷尾有不少街坊邻居找里正开具贫困证明,王大哥怎么不去替王大娘开一个?”
不需王二麻子回答,王大娘就接过了话头,说道:“劳您惦记,我王家虽然贫困,但自从犬子得了您的夸赞,煎饼卖得很好,如今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老身的身体虽然有些老毛病,但自己去看大夫也是使得的,若再去给您添加负担,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是哩是哩,街坊们都知道我王家如今日子过得不错,若是再去争取名额,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王二麻子不好意思地说着:“夫人您看着热闹,是因为不少街坊抱着侥幸心理前去报名,如果里正有所疏漏,也能沾一沾便宜。其实便宜哪那么容易沾?且不说您定下的要求,就是里正和街坊邻居们为了不失去扶助资格,都会紧紧盯着,绝不让那些不合资格的人领了善牌,坏了我们这一片的名声。”
叶蓁蓁稍微放下心来。
方才回娘家时,她确实看到不少穿戴体面的街坊邻居挤在一处,还有些担心出问题,现在就放心多了。
或许可以去现场瞅一瞅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