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娘脸上的笑意更增一层,清亮的眼底浮现出满意和骄傲之色,冲着叶蓁蓁点头,对她报以极大的肯定。
而屋里人脸上却是难掩惊讶,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侄媳妇刮目相看,众人在此之前都听到风声,听说桢哥儿的媳妇是他在外落户时,取的村长孙女,原以为是个粗鄙的角色,没想到乍一看,竟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
提前做过功课是一回事,能不能出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崔家女儿的待人接物、礼仪气度是打小培养起来的,俗话说得好,“居移气,养移体”,从小用绫罗绸缎和山珍海味养起来的娇客,与粗布麻衣和粗茶淡饭养起来的女儿是截然不同的,普世的例子也证实了这个道理,但是桢哥儿媳妇偏偏是个例外。
明明是乡野村妇,偏偏一副富贵fēng_liú的骨子,神态不卑不亢,气度也从容清雅,即便入了富贵窝也不艳羡、不自卑,目光清正通透,睿智明艳,只需一眼就能断定堂中人身份,这份聪慧的心思,竟是比她们娇养起来的崔家女儿还出彩。
一打照面,众人心中清清楚楚,这位九太太一点也不简单。
屋里人心中各有思量,一时没有说话,这时候却有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一室沉寂,“九嫂嫂,听说你是村长的孙女,与九哥哥同住一村,是真的吗?”
说话的是坐在张氏身侧的一位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不算明丽,但神态娇憨,一派天真无邪之色,叫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此女应该是张氏的yòu_nǚ崔清芝了。
叶蓁蓁估摸不清楚她的来意,谨慎地回答,“是的,十四妹妹。”
崔家男女分开排序,崔维桢行九,崔清芝行十四。
崔清芝似是不满意她简单的回答,继续追问道:“九嫂嫂,你与我仔细说说九哥哥嘛,还有还有,你们是怎么结亲的?据我所知九哥哥眼界高着呢,寻常大家闺秀都看不入眼,怎么就看中了你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一揣摩,却让人不舒服。
叶蓁蓁眼神微垂,故作害羞地说道:“十四妹妹说笑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夫君的亲事自然是长辈做主的。”
崔大娘看了崔清芝一眼,笑容清浅,“几年不见,清芝也长大了,都开始思量起男女婚姻了。你九嫂自然是被我相中下聘,三媒六礼娶回来给你九哥的,她这孩子别看出身不显,却难得聪明,独创了一手”素描画“,就是京中贵人也要追捧的。”
“可不是么,侄媳妇的名声都传到清河了,连我都有所耳闻,就连尚书的千金都是她手下败将呢。”
堂中一位穿着清雅的妇人笑着,看向叶蓁蓁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好奇和和善,“侄媳妇的凤鸣宫三战三胜尚书女儿的事迹,都被文人写成话本了,我让丫鬟买来看过,起转承合真当让人心潮澎湃,侄媳妇才艺双绝,丝毫不逊色于世家之女。”
叶蓁蓁这才真正红了脸,“六婶过誉了,听娘说您才是大才女,侄媳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是的,这位妇人正是崔世辉之妻柳氏,也是刚刚唯一向叶蓁蓁投以温和目光的,她这番话,是特意为叶蓁蓁挣面子的。
果不其然,屋里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叶蓁蓁的光辉事迹,不少人脸色稍稍和善,也没有那么看不起了。
以为年纪稍长的妇人说道:“听说侄媳妇还擅胭脂水粉?满庭芳是你和王家小子合伙开的吧?落霞膏又新出了一种色号,只是清、河还没有开卖,侄媳妇,不知何时才调货过来?”
这位是二夫人秦氏,他们二房和三房在崔家存在感很低,但因为年长的缘故,还是有些脸面的。
叶蓁蓁也和气相待,“清河分店何时进货,我倒是不清楚了。二伯娘若是想要,我带了不少回来,回头让人下人给您送过去。”
她声音微顿,又看向花厅内的其他夫人小姐,笑道:“侄媳别无所长,只有胭脂水粉能拿得出手,早早就给各位伯娘婶婶和妹妹们准备了胭脂水粉,是’国色’新出的整套水粉,开没有开卖,正好给抢先给你们用个新鲜。”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胭脂水粉的诱惑,更别说“国色”这个备受赞誉的大牌,座下夫人小姐的立马热络起来。
六叔家女儿崔清岚说道:“九嫂,你家脂粉怎么改名字了?以前大家都叫满庭芳,现在改成国色,怪不习惯的。”
叶蓁蓁:“满庭芳如今不是我的铺子了,未免搞混便改了名字,日后国色的胭脂水粉不止在满庭芳卖,其他铺子也可以进货销售的。”
在座的夫人们一听,立马就心动了。
她们手头上哪个没有一两个胭脂铺子呢?“国色”的胭脂水粉供不应求,若是能够进货到自己的铺子里卖,能够挣不少银子呢。
叶蓁蓁明摆说出来,就是为了拉拢这些人的,毕竟崔维桢要回归家族是不可避免的,日后少不得与她们打交道,她不期望能够与她们亲密无间,但有利益关系也是好的。
六房与五房最为亲近,柳氏少了几分约束,当即就亲热地喊着叶蓁蓁的名字:“蓁蓁,你六婶有家脂粉铺子,生意一般,不知能不能进你的水粉来卖?”
叶蓁蓁笑道:“六婶折煞侄媳了,您是我婶子,别说进货,就是打折也可以的。各位伯娘和婶婶去我作坊进货,可以比其他人低两成。”
“这哪成啊,我们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