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浓雾中穿行。
车上不时的传来喧闹声。
苏洛躺在车顶，能清晰听到那些人的叫嚷，与列车员的安慰声。
他听见两个列车员在小声交谈，说着这遍布各地的雾气，以及那越来越差的电子信号。
有人忧心忡忡。
有人大声唱歌。
苏洛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这辆高铁的下一站就是长安市，预计五点三十七分抵达。
比他计划中晚了好几个小时，让他心中浮起几分隐忧。
列车驶入隧道。
苏洛将双手枕在脑后，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父母早亡，大学时爷爷过世，亲戚早已没了往来。
大二时谈过一个女友，两人发乎情止乎礼，毕业后和平分手。
都说初恋难忘，可是他连前女友的相貌他都记不清了。
末世前的那些好友，大都印象模糊，记忆中几个在末世中有交集的……最好别让他碰到。
他交到了几个真正的挚友，却只知道末世前的城市和工作，想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次急着赶回去，是为了几个提升实力的重要东西。
因为巨蟒的出现，先前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苏洛正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车厢内有人提到了自己。
“他一早发的很多东西都被证实了，雾气越来越浓，现在电话都拨不出去了……”
“我关注的一个徒步博主，大白天被狼群围攻了，好像跟他说的也一样呢。”
“蜀山上有剑鸣、昆仑山顶仙音缭绕、还有泰山上的鼎虚影……这些都被人拍到了！”
……
苏洛听了片刻，失笑地摇了摇头。。
……
五点二十分。
高铁驶入长安市。
车子尚未进站，苏洛就从车顶一跃而下，掠过十余米的高空稳稳落地。
一个正在路边撒尿的男子惊愕地看着他，尿落到鞋子上都浑然不知。
苏洛跨上路边的摩托，冲着男子伸手：“钥匙给我。”
男子紧张地将手在衣服上抹了下，顾不得提裤子，就将钥匙拿给苏洛。
“想活命的话，六点之前不要出门！”
苏洛丢下一句话，就骑着摩托车离去。
男子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架桥，又低头看向苏洛之前落地的地方。
明明是松软的野草地，却只有个很浅的脚印。
……
五点五十九分。
摩托车停在长安六中校门外。
苏洛的身体在空中落下一道残影，刹那后便到了门房处。
门卫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正在拿着手机看逗音。
看到突然进门的苏洛，他没来记得说话，就见面前的男子问道：“王路遥的办公室在哪里？”
门卫心不在焉：“你找王校长什么事？”
看到墙上的挂钟秒钟指向50，苏洛心下一紧，扔出一叠路上借来的红灿灿钞票：“赶时间！”
“王校长啊，他的办公室在三号楼6……”
正说话的保安忽然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嘴唇使劲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双手抓着自己脖子，脸色潮红，眼珠子外凸，汗如雨下。
苏洛看向时间。
六点整。
灯光熄灭。
指针一动不动。
面前的保安失去了人形，发出一声嘶吼，口中探出一条血红的触手……
他挑了挑眉，单手拽住触手，将变成怪物的保安大叔一把摔在地上，抬脚踩爆对方的脑袋。
鲜血四溅。
味道却让苏洛直皱眉头。
他抬首看向四周。
空气中的雾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来。
视野中的些许灯光尽数熄灭。
周边不时响起嘶吼和惨叫。
从前那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反而像是哑火了一样。
越过地上的腐烂尸体，苏洛直接进入校园内。
片刻后，他走到最近一栋楼前。
没等他看清楚楼号，就听到一阵“救命”声越来越近。
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女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少女满脸惊慌，看到近在咫尺的他时，脸上露出喜色。
在她刚刚张嘴，“救”字还没有喊出来时，一抹绿色忽然自她身侧出现，瞬息之间洞穿了她的身体。
少女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她的嘴唇动了动，鲜红的血液缓缓溢出。
苏洛松开握紧的拳头，神情漠然地转头看向绿色的来源。
一棵碗口粗细的国槐树。
浓雾的遮掩下，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绰绰的虚影。
将目光从少女口中涌出来的血液上移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少女的味道很好闻，他原本想救下对方，可惜……
在双减政策下，这个时间已经放学，滞留校园内的师生不多。
饶是如此，他时不时地就能听得嘶吼与惨叫声。
苏洛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前世他已经见惯了这一切。
现如今的他虽然有点实力，可还没有达到救世主的程度。
“这就是末世啊。”看着面前楼栋上的“3”，苏洛心中感慨。
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仍旧有些不舒服。
稍稍避开道路两侧的树木，他走到楼门前。
办公楼。
外墙的灰色涂料上有各种杂乱的涂鸦。
与之前经过的其它楼栋相比，这里安静得有点过分。
苏洛却嗅到一股犹如饭盒打翻了的香味。
那是血液的味道。
他眉头挑了挑，心中浮